她疑心不过,便把这药材装了些拿到药铺,大夫只闻了闻便告诉她药材中掺着一味毒药,柳媚心中一凉,没想到沈叔逸竟然这么卑鄙狠毒,贾贵已是时日不多,可他竟连个将死之人都不放过!果然,他和薛大、县丞都是一路货色,将他的样子甩出脑外,快步朝街后头走去。
李大壮见到柳媚紧张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柳媚跪在地上,脸上垂着泪,“李大哥,小女有事相托!李大哥若是不答应,小女就不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李大壮扶起她,憨厚的脸上写着实诚,“你有难处只管说,能帮上你的我肯定去做。”
柳媚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他手上,“实不相瞒,小女惹了祸,离开这青山县才有活路,请李大哥明早上帮我定好去绿水县的马车。”
李大壮急了,“你要走?你一个女人家能去哪裏?你走了贾老哥怎么办?”
“李大哥放心,我在绿水县有几门亲戚,到了自然是去投奔他们。请李大哥帮忙照顾几日,到时候给,给他买一口好棺材,好生安葬了,余下银子就当我请李大哥喝茶。”说完又要跪下。
一把扶起她,“我答应你。”李大壮知道她必有难处,他能帮她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这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你还是…”
柳媚打断他,认真的看着他道,“李大哥不要再推辞了,你帮了我这样大的忙,于我有大恩,他日,柳媚一定报答。”
第二天柳媚像往常一样出了门,只是身上多了个小包袱,回到家中换上一身男子打扮,低头看了看胸前,如此再看不出她是个女子了。到了街后头,马车已经在等着了,李大壮见她这模样,差点没认出来,他只当是哪个俊俏的小公子,柳媚摸了摸自己的八字小胡子,“李大哥,我走了,你多保重!”
话到嘴边又咽下,看着远去的马车挥了挥手,保重。
沈叔逸从外面喝完酒回来,见柳媚不在,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姑娘还没回吗?都这个时辰了。”
绿芜道,“兴许姑娘饭吃的晚些,路上耽搁了。”
“备轿。”沈叔逸下了轿子不禁皱眉,柳媚竟然住在这么破旧的地儿,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粗粗扫了一眼,见窗子裏隐约有亮光,真是埋没了柳媚的好模样,万全儿道,“主子爷,还是奴才进去吧。”
“不必,爷亲自进去。”正好吓一吓她,想到柳媚等下满脸吃惊的样子,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入目是灰呛呛的四面土墻,除了炕上的贾老头和一屋子呛人的药味,哪裏还有柳媚的人影。
万全儿道:“许是姑娘已经回了,正好和咱们错开?”
妆奁上唯独不见了那根金步摇,沈叔逸坐在镜子前,昨晚她还热情如火的同他亲热,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已久,想到她的种种,不过都是骗他罢了,爱慕他?
绿芜跪在他脚下,“主子爷都是奴婢的错,今早奴婢看到姑娘手上拿着个小包袱竟也没警觉,若是早点禀了您,姑娘也不会走了。”
“她可拿了银子?”
“拿了。”沈叔逸松了一口气,还算有点脑子。
万全儿跑着回来,额头上全是汗,“主子爷,奴才已经传了您的话儿,县丞正派人挨家挨户的找呢,奴才打发了一拨人到乡下,最快也得明天早上回来…”
“让他们回来吧,不用找了。”她有心想走,自然不会被轻易找到。
“主子爷?”万全儿生怕自己听错了,谁不知道爷看重柳姑娘。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们都下去吧。明日回京。”
屋裏没人后,沈叔逸才发作出来,他脸色铁青,凤目凌厉,连眉间的细褶都散发着寒意,柳媚你可藏好了,别让他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