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月曦国帝都皇宫外的卫兵听到这如雷般的叫声,纷纷让出直通皇宫大门的路。一名浑身浴血,只有一只手的人不等马停下,翻身冲进皇宫,仅剩的右手扣住一面令牌,宫廷侍卫见此纷纷让路。
那人冲进朝堂之上,跪倒在面露惊容的皇帝面前。不理会满朝的文武百官的惊恐与疑惑,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一旁走向他的公公,公公接过沾满血迹的羊皮纸,皱了皱眉,递给了皇帝。
诸葛言摊开羊皮纸,皱着眉努力从血迹中辨析文字。良久,诸葛言突然大怒,将羊皮纸狠狠的摔在了那独臂人面前,颤声问道:“可一切属实?”
独臂人艰涩的道:“陛下,罪臣无能,望陛下责罚。”
诸葛言无力的瘫坐在皇位上,问道:“可曾带出了拓跋老将军的遗体?拓跋家族的人还有几人得活?”
独臂人红了眼,道:“陛下,罪臣无能,未能从乱军之中夺回将军遗体,只夺回一只断臂。拓跋家族满门忠烈,全部战死沙场,只有老将军的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儿得以幸存,罪臣谨将军令,飞马来见陛下。陛下,还请为老将军报仇雪恨啊!”说着,两行浊泪从眼中滚出。
诸葛言闻言,不由得悲从中来,道:“好一个满门忠烈,这老东西倒是自己走的潇洒,给朕留下一个烂摊子,朕灭了他九族都不为过。”说着说着,一股泪水忍不住从其眼中涌出。朝堂中大臣们也纷纷泣下沾襟,心中升起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诸葛言稳定了下情绪,看着以手掩面的独臂人,问道:“你是何人?”
独臂人摸了把眼泪,道:“罪臣是拓跋老将军帐下先锋官张立。”
诸葛言摆了摆手,道:“何来罪臣之言,朕封你为裨将军,另拜已逝镇西大将军拓跋鸿为镇国大将军,封忠武侯,世袭三世,封其二女为青阳郡主和天阳郡主,赐上等绸缎三百匹,厚葬拓跋鸿,设衣冠冢,立祠堂!”
朝堂上众臣无不动容。诸葛言看了看众人,示意张立先退下,道:“现拓跋老将军以身殉国,天启城已失,魔族大军定会趁此机会向东方进攻,不知诸位爱卿可否能推荐几位良将为朕所用?”
一众大臣纷纷无语,一白发苍苍老将向前一步,道:“陛下,某愿往!”
诸葛言摇了摇头,道:“廉将军年事已高,不宜出征,况且朕还需你替朕守好这月曦城呢!”
廉阳道:“陛下,臣尚可饭食斗米,啖肉两斤,何言老乎?况臣气力犹在,何惧那丑陋之物。”
诸葛言摇了摇头,道:“不可,廉将军守在月曦城更能让我放心。”
廉阳叹了口气,道:“既然陛下不用老臣,老臣荐一虎将为陛下用。”
诸葛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何人能让老将军有如此高的评价?”
廉阳道:“此人乃开国大将军林天阳之玄孙,谋略过人,武艺高强,更是颇具将才,现乃御林军百夫长,所管制的一百人的战斗力远超他人。且此人赤胆忠心,依臣所见,此人可用。”
诸葛言大喜,道:“传令,拜御林军百夫长林鹰为征西大将军,统兵十万,三日后,出师天启城,势必拓跋老将军报仇雪恨!”
殿中诸位大臣皆伏身道:“陛下英明。”
夜晚,廉阳家门被人叩响,家童打开门,却见一身高八尺,面容威仪,丹眼卧眉,虎背蜂腰,气宇不凡之人,登时一愣,那人道:“还烦请告知廉将军,说世侄林鹰拜见。”
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不必了,老朽已经来了,来,世侄,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明白。”
两人步入房中,待酒肉上齐后让家童退下。廉阳灌了一口酒,道:“世侄觉得现在朝中太平否?”
林鹰眼中光芒一闪,斟酌了一下,道:“依侄儿所见,这世道也并不太平。”
廉阳毫不意外的问道:“哦?何以见得?”
林鹰道:“这两年,御林军中不断有人被替换,我不认得的面孔越来越多,而消失的人,多半为忠烈之人。”
廉阳点了点头,道:“不错,朝中确实有人想谋反,前任皇帝治国不严,弄得天下民不聊生,而陛下继位时就已是花甲之年,而现在更是年事已高,虽说英明,但人老了也有犯糊涂的时候。陛下修为又低,唉……”
林鹰皱了皱眉:“那伯父可曾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廉阳道:“我只大概能确定几个人,但是手中无凭无据,没办法令皇上信服。而我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了,虽然我实力强大,但是岁月不饶人啊!估计他们也在等,等着我倒下的那一天,拓跋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那群家伙便少了一个心腹大患,若是我再死,月曦城所有的兵权估计都要落在他们手里。那时候,皇上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所以我推荐你去镇守天启城。我相信,依你这个战祖上阶的实力和你的军事才干,魔族定不是对手,除非那些个老不死的亲自动手。我需要你在我死之前稳守天启城,扩增兵力,暗中提拔人才,我会帮你安插,慢慢稳住月曦城局势。就算等我死后,那群家伙也将束手无策。”
林鹰顿时动容,道:“侄儿谨听教诲,不忘伯父重托,林鹰定精忠报国!”
廉阳点了点头,道:“今日之事,切记勿要与第二人提及,这件事情很危险,林家现在一脉单传,你只有一个女儿,我希望你在适当的时候把你女儿送进普林学院,那里可以提供最好的保护,守望者那边能不去则不去。”
林鹰点了点头,道:“这些林鹰还是明白的。”
廉阳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谈这些,喝酒!喝酒!等过了这几天,你可就没机会再沾这东西了!”
林鹰也是一笑,端起桌上酒碗豪饮一口,房中渐渐传出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