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虽在大典前被锦衣卫所擒,但朱祁镇早已向徐闻提过:“此三人扶朕有功,可否从轻发落?”
那时徐闻不置可否,他以为事情已有转圜余地。
此刻,大殿之上,朱祁镇再度提及,眼中透出一丝试探与期盼。
“石亨、徐有贞、曹吉祥三人,虽有失礼,但终归忠诚可嘉,助朕出宫,亦有从龙之功,相父不若将他们赦免过往,论功行赏。”
这句话一出,许多大臣面露难色,却不敢多言。
谁都知道,这不是皇帝能决定的事。
徐闻依然站在下首,一身素黑朝服,神色沉稳如山。
他缓缓抬头,声音如冷锋破雪,斩钉截铁地道:“此三人擅动兵权,私通南宫,妄图挟天子以令天下,实乃谋逆之罪!”
语声不高,却如钟鸣击石。
“相父,他们是朕的旧臣……”
朱祁镇语带激动,就要辩解。
只是话还未说完,徐闻已毫不客气地挥袖而出,冷声道:“锦衣卫听令,石亨、徐有贞、曹吉祥三人,罪大恶极,打入诏狱,择日问斩,抄家灭族!”
“奉命!”徐林躬身领命,立刻转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殿内一片寂静。
百官皆低头沉默,谁也不敢为三人说情。
朱祁镇脸色惨白,嘴唇颤动,甚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并非真正的皇帝。
只是被“扶”上去的一张牌,是一颗棋子。
手中无权,言语无力,连身边最信任的人,都可以在他面前灰飞烟灭,连一丝风声都不留。
朱祁镇想要出言呵斥,可刚开口,一旁的司礼监太监早已低声提醒:“陛下,请保重龙体。”
“龙体?”
朱祁镇冷笑。
可他甚至没资格发怒。
天顺元年。
大明皇城。
朱祁镇复位,本以为是凤凰涅盘,实则不过是回笼的傀儡。
几日后,他试图召见几位旧部,却屡屡被阻。
内阁的奏章,连批阅的权力都有限制;
宫中的诏令,也必须先由内阁批准才能下达。
这日,天阴未雨,乾清门前风起尘涌。
朱祁镇步出殿门,准备前往奉天殿听政。
为示威仪,他刻意摆出太极步伐,欲重现昔日帝王威仪。
然而,行至门槛之下,一脚踏空,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