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底气。”
林川望着陈远山身后的亲卫。
他们身形壮硕,刀柄穗子随呼吸轻颤,显然都是刀头舔血的练家子,
“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长在脖子上,总得学会自己护着。靠别人的刀,终究不如靠自己的手稳当。”
陈远山大笑起来。
他翻身下马,走到林川面前:“一个人的刀,总不如一群兄弟的刀更稳妥些。”
“属下懂了。”林川抱拳道。
“你懂什么了?”陈远山眯起眼,伸手戳了戳他的甲胄。
“一个人的刀再快,也砍不断千军万马。一群兄弟的刀齐了,才能劈开世道的铁幕。将军是教属下带兵的道理……”
林川直视对方目光,“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陈远山重复一遍,浓眉渐渐舒展。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林川肩膀,力道大得让后者踉跄半步,
“他娘的,你这话比那些酸文人的兵法经管用!”
“谢将军夸赞。”林川回应道。
“你很聪明。”陈远山眯眼瞧他,“只是这聪明劲儿,不知道用没用对地方?”
“属下惶恐……”林川赶紧俯身。
“你惶恐个屁!”陈远山骂骂咧咧,“走,带我看看你这几日在干嘛?”
林川抬头,正撞见陈远山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
那目光像极了前世特种部队老队长看新兵时的眼神,冷硬里藏着几分滚烫的东西。
“将军想看哪里?”林川问道。
陈远山哼了一声,迈步向前:
“你带我看哪里,我便看哪里。”
林川带着陈远山一进堡门,便见二十六名战兵在烈日下“站桩”。
他们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曲。
上身挺直如松,手中兵器端得四平八稳。
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却无一人眨眼晃动。
“见到将军,为何不迎?”
庞大彪刚要发怒,队前的胡大勇赶忙解释:
“百户息怒!总旗定下规矩,站桩时要雷打不动,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是堡墙上的石砖,任谁来了都得等收桩!否则便要受罚……”
陈远山抬手止住庞大彪,双眼微眯打量着队列。
独眼龙平举着钢刀,刀柄上还挂了块石头,此刻却站得比谁都稳;
其他人也是如此,嘴唇被晒得干裂,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前方。
“林川,你这法子,倒是稀奇。”
将军好奇道,“这是哪一派的站桩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