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公主终于落下泪来:“皇阿玛,你不要太自私了,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你的话去招惹张浅寂,更不该爱上他,这一切都是个错误,我那时太天真。以为你一定是对的。可是从最初的两年,我在暗处观察他,到后来我按照计划把无辜的他带到这里,我陪他流浪,去了很多地方,知道很多事,我都开始怀疑我维护的王朝,是不是正确的了,你知道吗?他生活的那个世界,教会我世上还有爱,我们不能只顾个人享受任由百姓水深火热,梦回需要一个真正励精图治的统治者,就算张浅寂不反,以后也会有人反的。。。。。。”
皇帝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从地上滚起来。指着梦回公主:“你这个逆女!逆女!家门不幸,朕,朕今天要清理门户!”
说罢,他拔出别在腰上的剑,刺向梦回公主。。。
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下,握着剑的手明明受了伤,我居然都不觉得痛。
皇帝看见是我,恨得牙痒痒:“张源信。。。”
他又使了点劲,我的手几乎被血染红。但我依然没有松开握住剑刃的手,麻木地等自己血流成河。
我看着梦回公主,那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情根深种的,一想起来就会悲伤的女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开始来到我身边就知道今天我们会这样站在对立面的女人。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的遇见,就是你蓄意已久的阴谋?”
昨天晚上,东方不败挟持的男子,跟熙很像。他的名字叫辰。
二十年前,一个预言让他被梦回南国捉住,囚禁在密室,受尽折磨。
辰看着我说:“都怪我,我当年不该告诉梦回的王,两年后出生的芷音公主,会是今年亡国的天降少年的最爱的。。。。”
如果我是天降少年,那我的最爱,没有错的话,就是徐芷卉。
梦回王朝传说中的六公主,林泉音的姐姐,林芷音。
辗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所有的悲怆都倾注于左手之上,之后,剑碎了。我的手也轻轻垂下来。
鲜血掉到地上,一滴,又一滴。
徐芷卉扶起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皇阿玛,我们走吧。”
皇帝还沉浸在剑碎的震惊中,僵硬地握着剑把被徐芷卉机械地带走。
徐芷卉自我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我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那味道熟悉又陌生。
我咬住自己的下唇,心痛无以复加。
殿外,光朝士兵正为攻城之易奇怪,就看见大殿内,搀扶着走出两个人。
一个绝色倾城的美女,扶着一个佝偻的老人。
在士兵们看清老人身上的龙袍时,所有的箭,都齐刷刷对准了他。
而他似乎还不自知,挣脱了女子的手,兴奋地在殿上跑来跑去,拍手叫道:“朕的士兵回来啦!朕的士兵回来啦!朕是王,朕早就说过,朕是独一无二的王!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帮朕砍了张源信,这世上没没人能亡朕的国!”
士兵们面面相觑,互相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不是疯了吧?
韩信思忖了一下,准备下令射箭,可是,这个时候,自大殿中传来一个声音:“放他们走。”
在这之后,我从殿中跌跌撞撞走出来,自己都讶异自己的哭腔,我看着徐芷卉的背影,只觉得痛彻心扉难以放下,竟是那么害怕她再次离开。最后,问:“你,爱过我吗?”
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殿上安静地出奇,似乎所有的士兵都不存在,只有我们两个,我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她:“只要你爱过我,那么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去忘修谷,我们回将来,我们到藏龙镇,我们流浪到天涯海角哪里都行,我们。。。。。。”
对,我什么都不想要,江山,社稷,繁华纵使似锦,也不及你一个微笑一句话。
徐芷卉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支破空的箭直刷刷地射来,前一刻还疯疯癫癫拍手叫好的南朝皇帝僵住不动。
他的眉间 ,一根箭矢直直地插了进去,他在自己的尾音里跪下来:“是朕的。。。朕的士兵啊。。。。”
我伸出去的手没能碰到徐芷卉,她像一只断翅的蝶,扑向他,撕心裂肺地喊:“爹——”
我快步跑上去,拔下他眉间的箭,不顾被迸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战衣,大声命令:“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