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郡丞帮着郑均说话,在唐郡守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至于郑均真的是年轻热血,不顾一切吗?
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
热血杀了士绅可以理解,但分田是怎么回事儿?而且还是有计划的分田!
镇抚司的密报上清楚的写了,郑均聚集四县士绅之钱粮,分润给了一众县兵士卒,同时军中还设定了各种奖罚设施。
如今这四县的县兵,一千两百多人,早就被郑均的金钱攻势所洗脑,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只知郑均军令,而不知朝廷调令的地步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这一千两百人很难说不会为郑均效死。
绝对反贼一个!
蔡家投资这样的反贼,也是有不臣之心的!
但是……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不处理好黑山盗,抵抗张本功。
怕是要丢官下狱,三十多年的努力一朝葬送!
所以,就算是郑均已经扯了王旗造反,只要他能够像一颗钉子镶在黑山底下,唐郡守都会当做无事发生,为他尽力遮掩。
于是,在呼出一口气后,唐郡守道:“上报州郡,这姚永泽私通妖魔,证据确凿,本官亲自令郑均出山抓捕,不料对方勾结妖魔出手,激战之中,郑均只能反抗,失手将其杀了。”
“至于分田之事,乃是黑山周遭百姓,被那黑山贼蛊惑,蠢蠢欲动,为确保后方无忧、采集军费,临时行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江山!”
“嗯。”
张郡丞点了点头,又道:“唐公,这等口吻,通过蔡家的关系,上面应该是不会太过于追究,但镇抚司那边怎么办?四县的总旗都以同样的原由汇报,镇抚司势必会有动作。”
“镇抚司去就去吧。”
唐郡守道:“镇抚司也不想平章沦陷,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杀了郑均,无疑是让黑山防线形同虚设,就算是杀了郑均,也得等击退了张本功再说!”
见此,张郡丞点了点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口说道:“对了,唐公,方才王幕僚赶来,还有最后一件事来通禀。”
“什么事儿?”
“海榆县的沧海派前几日忽然遣散弟子,将七十三名炼血武者放归。”
张郡丞道,“旋即,掌门王泰庚、执法长老云天道人便忽然自海榆县消失,海榆县一名神秘外罡传信给了海榆县令,称二人带着七名蓄气弟子,上了黑山。”
“此外,沧海派还有五名蓄气弟子改头换面,一路南下,似乎想要离开博州。”
听到了这句话,唐郡守不由感到一阵头疼:“看来那王泰庚、云天道人也是投了张本功,准备上山和卢豪共谋大事了。”
说完,唐郡守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位张郡丞。
那神秘外罡,定然是蔡家之人。
蔡家派人盯着沧海派,也是十分正常。
那沧海派一步错,步步错。
同郑均结怨之后,已经没了退路,只能在蔡家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送人头。
先是首席弟子,然后是传功长老。
接下来,就该掌门和执法长老一起上了。
沧海派就算想要偃旗息鼓,蔡家不会答应,他们只能这般被迫成为郑均的试刀石。
“面对这等庞然大物,微末小派进退不得,也就只能成为手中玩物了。”
唐郡守在心中暗忖。
至于那五个蓄气弟子改头换面一路南下,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