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桌面的泥码分成了两份,素恩姐坐在八号位,两千二百万筹码摆在她面前。
闵州人的三千五百万摆在她左手边,与她的筹码中间隔了一尺远。
那个中年男人陪着素恩姐坐在了九号位,高寒把美京推在七号位坐定,他和蓝耙子都站在背后。
小赌厅里静得有些萧条,以往这里人也不多。
高寒扫视了一下人群,男人们的眼神大多逗留在美京妖冶的脸蛋和令人垂涎的身段上,仿佛妖怪窥见了唐僧肉。
几个男女公关和经理也从别处聚拢过来。
中年男人不时偷眼察看素恩姐的表情,素恩姐老道地让荷官飞着牌。
因为不是“打拖”
(赌台底),所以没有下满注这一说。
当牌飞了六七把的时候,素恩姐推上去三十万,输了。
又飞了几把推上去五十万,也输了。
素恩姐舒缓了几下呼吸,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用汉语叨咕了一句:“真是的!
被什么东西冲撞了是怎么的,为什么这么倒霉呢?”
除了中年男人讪笑了两下之外没人吱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素恩姐此时的心情,赌徒都一个屌样,只要输了就赖别人。
买卖是高寒联系的,素恩姐和中年男人也没必要废话。
她撸了一下袖子,眯着泛青的三角眼推上去一百万。
这把牌很搞笑,庄和闲都是九点,和了。
素恩姐扭头看了看蓝耙子,苦笑了一下。
意思是乱情造成了运气的极度不佳,九点都赢不着!
然后又看了一眼高寒,自我鼓励地笑了一下,再次推上去一百万。
这下干脆,直接输掉了。
高寒转了个身,抱着膀子吸了吸鼻子。
真他妈的怪了!
就算人走背运牌不旺咱,那也不至于背到这种地步啊?难道叼金姐又找人“作法”
了?
转而又一想,不可能,她也盼着素恩姐赢。
难道……难道闵州人也懂这路子?或是别的什么更高深的把戏?不可能,他们一样盼着素恩姐赢,只有素恩姐赢了他们才有收益。
那是咋回事儿呢?……
他转动鞋跟拧回身,素恩姐这会儿又推上去一百万,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和美京对望了一下,又和蓝耙子对望了一下,大家都有上去替素恩姐换手的冲动。
这时,中年男子微笑着说:“美女别急,别有后顾之忧,咱们钱多着呢!
输不折的!”
素恩姐泛青的眼睛由于充血变得有些紫黑,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故作平静地用汉语说:“这位漂亮欧巴说的对,这么多钱呢!
不在乎这几把输赢!”
说着,她肘部稍一用力,非常自然地将自己前面的筹码与闵州人的筹码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