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总是选择最黑暗的可能。
永远都不会真正地去相信,甚至干脆丧失了相信的能力。
有句话说得真贴切:走得最远的路永远是师傅的套路。
任何一个他所用的人,都会在一开始被他的假仁假义所蒙蔽,谁也不会在那种“义薄云天”
的江湖义气下一眼看清真相。
但关键时刻就不同了,哪怕这个人对他忠心耿耿,他一样会对这个人藏一手,而且藏着的还是最冷酷无情的杀机……
这一点霍直看得最透彻,哪怕人世间所有的真挚情感加在一起,也无法促使翁兆刚向他那嗜血的欲*望屈服。
当天夜里,翁兆刚接卫星电话时没有背着霍直,而是高声问道:“什么?土豆子、左臣、还有狗剩出事了?咋出事的?什么情况?哦……哦……哦……”
放下电话之后,他冲着面无表情的霍直叨咕:“这年头哇!
世事难料啊!
你说这几个老家伙也太不小心了,土豆子抽了几口冰儿,在高速公路上开着宾利钻大货车底下去了,车上仨人一个没剩,全玩儿完了。
土豆子最惨,让后面追尾的大水泥灌车一怼,挤得跟相片似的,最后用板锹铲出来一堆肉泥,好家伙!”
“左臣和狗剩子呢?”
霍直乘兴追问。
翁兆刚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咧着嘴“嗨”
了一声,说道:“左臣在自己开的夜场里被几个生牤子乱刀捅死了。
狗剩子更惨,不知道得罪了啥人,在情妇家被大卸八块,然后用高压锅煮烂了冲下水道里去了。
情妇也让人给抿了!”
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霍直冷冷地笑了几声,他知道,没有人的仇恨会像黑道人物那样强烈,尽最大程度配合着翁兆刚解恨的表情。
一天后,翁兆刚在接电话时又冲话筒说了句:“我看瞎锁子也有点得瑟了。”
结果当天的午夜,就传来瞎锁子被电死在自家浴缸中的消息。
看看吧!
这是霍直最近距离接触翁兆刚的日子,真也好,假也罢,哪怕是为了敲山震虎演戏给自己看,那也够骇人的了!
他翁兆刚口中的一句牢骚,手下的鹰犬就要了人命。
可想而知,这位号称刚阎王的江湖魔头已经疯狂到了何等地步。
仿佛他是踩着骷髅出生的,比阎王爷都可怕。
他只是一句不满,就有人活不到天明,真是太可怕了!
在普通人眼中杀人放火可是滔天罪孽,但在他眼里却是小事一桩。
可是,这些所谓的“小事”
累加在一起就不得了了,它像横在人道和正义之间的一堵墙,不知这堵墙有多高、有多长,但毋庸置疑,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