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直对着这张草图仔细看了好半天,把所有内容都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然后,他又把那沓照片摊开,郑重地对身边的五名“组员”
说:“大伙把这张草图和照片上的人牢牢记在心里,行动的时候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明白!”
“明白!
老大放心吧!”
五个人都神色凝重地表示已经进入了状态,答应完之后,全部围着图纸和照片仔细查看。
在牢记了照片上今晚值班的几名“岗哨”
的大致相貌之后,霍直走到放着一只整理袋的沙发旁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还合适。
然后又捡起一顶白帽子扣在头上,等他把蓝色口罩也戴上之后,从图纸上抬起头的张麻子称赞着说:“行,老大,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又检查了瓶装乙醚和厚厚的纯棉手帕之后,霍直将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塞进白大褂的口袋,然后把白大褂卷成圆柱状掖进夹克衫的内兜,临出门前冲五个人说:“如果开始行动,会有人通知你们下楼上面包车。
记住,家伙藏好,不到关键时刻谁也不许开枪。
乙醚在下车之前再往手绢上倒,然后用塑料袋包严实揣兜里。”
说完,他用凌厉的眼神扫了几个人一眼,没等他们应声便开门而去。
其实,这最后一眼并非“一视同仁”
,他目光的焦点还是小龙和小超。
这属于无意识的真情流露,也不知这俩小子是否能感觉到一些什么,反正他为自己不够深沉感到一丝后悔。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摩托车行驶了七八分钟就到了中心医院正门。
霍直在一台私家越野车旁边停好摩托车,先特意查看一番是否有人注意自己,然后挂好头盔,借着越野车高大的阴影套上白大褂,扣上帽子,带上口罩,用手背轻轻触碰一下后腰上的手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跳,向医院大门走去。
此时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寂寥,走动的人不多,几乎能听清每一个人的脚步声。
进门之后,他扫了一眼门厅中央执行台上坐着的两名保安,发现他们没注意自己,仍在小声谈论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他从容前行,在路过一面大镜子时停了一下脚步,冲着这身装扮的自己打量了几眼,十几=八九年过去了,虽然面容的变化不大,身材也只是微微发福,但如果被某一位与自己有“渊源”
的人看见,就算第一眼不敢肯定什么,相信在随后的反应中依然会拉出自己多年前的样子。
不过,现在这身天使的白衣却罩住了一切,只要别被有心人盯上,就不会发生危险。
用暗示加固了一番自信之后,他快步向电梯口走去。
霍直之所以没直接从住院处上楼,是因为他不想自己被住院处门口的“岗哨”
注意到,其实就是不用看老疤提供的那张草图,他对中心医院的整体构造也是有印象的。
因为年少时母亲就是这里的常客,做为患者家属,他对这里自然不陌生。
他知道从主楼乘电梯到六楼有一条横廊,可以直通住院处。
这样做至少避开了两道“岗哨”
的眼线,少了几分危险。
此时,主楼大厅里端四个电梯口外排了一小撮人,他来到近前时,刚好有一架电梯落地,乘客们蜂拥而至,没等下梯的人走出来,就把电梯口堵了个严实。
见此情况,霍直往后退了几步,因为他知道,正常来讲所有医护人员都配备一张专用的门禁卡,上下楼定然会乘坐任何时候都畅通无阻的员工专用电梯。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去挤普通电梯太显眼了,会引起旁人怀疑的,但今晚没打算实施行动,所以就没让老疤安排“捡”
门禁卡的计划。
直到另一架电梯落地,他才从容地走进去。
管理电梯的中年女员工带着少许疑虑的眼神替他按了楼层键,但在电梯门还没有合拢的瞬间,突然冲过来一群人,是几个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推着一辆担架车闯了进来,担架车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脸色铁青,嘴角还有血迹,一名急救医生喊了句“十二楼”
,女员工急忙按键,电梯迅速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