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妈别开脸道:“别感动。”
沐正风咬着牙说:“不是啊,涵香已经给我灌了两碗了,我肚子胀着,吃不下!”她颇为为难的说道。
沐妈抖了抖脸上的肉,心说:“你不早说,害老娘浪费这个北京时间。”“没事,待会儿带医院喝也是一样。”
沐正风趴在桌上哼唧了半天,每次一来这个就让她全体神经受挫,“妈。”她又拉长调的哼唧了一声。
“什么?”沐妈从厨房伸出头道。
“给我做点煎饼,我带去吃,不要放辣椒。”
“你呀真是讨债鬼。”嘴里虽这么说着,已开了橱柜拿出面粉,准备给沐正风做几张脆饼带去吃。
“还没好点?”杜涵香在楼梯上问道。
沐正风转过头,轻轻的睨了她一眼,“嗯。”继续将头埋在臂弯里,额头上的汗如雨而下。
她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痛得死去活来。那时候班上的女生几乎都来了,就她还在抱怨着自己‘姗姗来迟’,动着嘴角嘲讽着别人每次借卫生巾的时候都是低低的私语,可恨她连借卫生巾的机会都没有。
在一个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她觉得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天气又热,她想会不会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还是睡午觉的时候着凉了。
旁边的杜涵香正认真的做着笔记,她扶在桌上汗如雨下,痛得都快嚎起来,汗水滚滚而下,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就连屁股上也湿嗒嗒的,她一直熬着,熬着,不知道熬了多久才听到下课放学的铃声,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看着所有人都背着书包离开了,杜涵香边收拾着书包边问:“沐正风你还不回去?”
“我过会儿就走。”
“那我先走。”
“嗯。”看着落日射下的余光,在教室里的落影,她的心空荡荡的,寂寞的。站起身才觉得身体好点,收拾了下书包,将书包背到背上,就见长凳上留下的润湿的影子,还有一点红红的血迹。
她一摸裤子——坏了。
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来,幸好没人。她又有一点侥幸,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有点害怕。这算是心想事成了么?是的,但是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痛经’的滋味,比生孩子也差不到哪里。
早知道会这么痛苦,真希望永远不来。
沐正风出了门之后,便见到杜涵香一直靠着强在等她,“你没走?”
“没有呢,看你怪怪的,心里不放心就在这里等着了。”
“谢谢。”沐正风心里一暖,毕竟最害怕的时候,有人陪着,心里确实温暖不少。“西瓜头。”沐正风扭扭捏捏了半天,才问道:“你那个来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杜涵香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沐正风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十个女人八个痛。”
“我那是瞎说的。”
杜涵香笑道:“我早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来了不舒服?”
难得的,沐正风脸上浮上一片粉红。杜涵香把外套解下来,系在她腰上,“挡着点,等回家再还吧,算是我还你的人情。”
杜涵香虽是这么说,不过沐正风心里是感激的,她又有一件秘密是和杜涵香共有的,这种说不出来的甜蜜的心情。
桌上,沐正风侧了侧头,用余光望着吃早饭的杜涵香,那个西瓜头已不再是西瓜头了,长长的卷发披着,两只眼睛专注的盯着饭碗。
“涵香。”
“嗯?”杜涵香认真的盯着沐正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今天不能送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和姐一起搭车,反正也要送亲香上学。”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头刚埋到手背上,又抬了起来。
杜涵香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沐正风凝视着杜涵香,心里泛着嘀咕的泡泡,心说:“上次公车事件涵香她——会不会有阴影?”她说出口的却是:“我好痛!”
望着她苦着眉毛,杜涵香说:“要不要我下班给你带点糖回来?”
“好啊,我要吃大白兔。”
“还真会挑嘴,我就要带大灰狼。”
沐妈端着饭盒走过来,旁边加了桶保温瓶,放在桌上道:“饭盒里的是煎饼,没有放辣椒,保温瓶里的红糖生姜水要是还不舒服就喝了,你呀!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每次一来这个就搞成这样,都不知道谁生的。”
谁生的,还不是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