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月的目光沉沉从赵靖慈脸上掠过,复又落在星尔惨白的脸容上。
“赵三公子,我今日不和你一般见识,让开!”
赵靖慈却不肯退让:“萧庭月,我不可能让你再去伤害星尔……”
萧庭月微一侧首,东子直接一步上前拦了赵靖慈:“三公子,还请留步。”
赵靖慈狠狠盯着萧庭月,忽然将那一直攥在手中的剪报扔了过去在他脸上:“萧庭月,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怎么出现在星尔面前的!”
萧庭月伸手攥住那剪报,只一眼,他眸中瞳仁倏然一紧,旋即将那薄薄纸片攥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
心内怒火猎猎燃烧,可此时却不是发怒的时候。
他的星尔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星尔……
萧庭月只觉得心口发紧,那是从未有过的疼像是风暴一样狂卷袭来,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触,他从不知道,他的心会疼成这样。
她蹙一蹙眉,她眼中落下一颗泪,他的心脏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痉挛一次。
“星尔。”
萧庭月走到她的床边,缓缓的弯下身子,将她垂在床侧的雪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握住了。
她似是昏沉中听到了他的喊,随即眼泪滚滚而落,可那被他攥住的手指却在轻微的颤着,想要挣开。
萧庭月握的更紧,眼瞳深处一片红一点一点的晕开,他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抬起头来,哑声轻唤她的名字:“星尔乖,没事儿了……”
“萧庭月,怎么没事儿了,她宫外孕,宫外孕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如果发现的晚或者抢救不及时,她会死,萧庭月你配做她的丈夫吗,你配吗!”
赵靖慈失控的大吼,萧庭月脊背蓦地重重一颤,宫外孕……
这三个字,像是万千根锋利银针蓦地刺入了他的心脏,萧庭月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他耳边嗡声不断,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恍惚中,似是小姑娘脆铮铮的声音在极远的地方响起,然后一点点的清晰浮现。
“萧庭月……我妈当年都曾宫外孕过一次……你说我会不会这样?”
“萧庭月……如果我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会让我堕胎还是让我生下来?”
“萧庭月……你爱我吗?”
萧庭月……你爱我吗?你爱,姜星尔吗?
他忽然低下头来,将掌心中她冰凉的手紧紧贴在了脸上,对不起,星尔,对不起。
可他就算说千遍万遍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让她吃了数次避孕药的是他,让她怀孕的也是他,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也是他,再一次的缺席。
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曾对她承诺的,却都未曾做到,赵靖慈说的很对,他萧庭月,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她这样的倾心相待。麻药的药效一点点的褪去,星尔从那混混沌沌的梦境之中渐渐的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