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一出,秦梦端起酒瓶的手陡然一颤,定在了半空,“你怎么知道?你是谁?”秦梦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陌生女人魔鬼一般。
“我怎么知道?!”刘语嫣的表情黯然,“林灿,灿儿,我今生唯一的女儿”
“啊?!”
“还有你不知道的,我来告诉你”刘语嫣凑近秦梦那张被震惊僵硬的脸,“就在那个晚上,灿儿不是病了,是出了车祸!那个电话,是她打出去的最后一个电话!三年了,过去三年了,我失去她三年了,你能体会一个母亲失去自己骨肉的心情吗?啊?!你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刘语嫣彻底没了理智,端起手边的酒杯,朝秦梦摔去————
酒杯溅起酒花,撞击在秦梦的骨骼上,最终滚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醒耳的声响。整个酒吧被惊醒了,女人,更多的女人围拢了过来,扎成了女人堆。
“最后,我警告你”刘语嫣坐正了身体,“离林子寒远点,我的子寒,我现在唯一的女儿。你要是敢碰她半个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发誓。”
女人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从包里掏出张大毛头放在吧台上,眼里却是更狠的鄙夷“秦梦,你不仅可恨,更可悲”,说完,女人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像个女皇。
许久,围拢的人群才缓过神来,开始散开,继续刚才的暧昧。
“水恋花这两天怎么这么热闹?女人一个比一个强悍”
不知道谁调侃了一句。
心思
意外接到刘语嫣的电话,着实把林子寒惊喜坏了。
在这个把自己推向孤独深渊边缘的陌生城市,刘语嫣,此刻的出现,对林子寒个人而言,无疑于诺亚方舟的意义。
坐在出租车上,过去三年里和女人相处的片段在林子寒的脑海里闪现……
林子寒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三年的时间,虽然自己一直口口声声拒绝“取代”,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林灿”的角色靠拢,尤其对刘语嫣精神上的依赖,更是与日俱增。
刘语嫣,这个被自己称为干妈的女人,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唯一的女人,会无条件包容自己,亲情的毫无保留,是任何一份其他的感情可以替代的,包括爱情。
女人约的地方很好找,X市享誉盛名的标志性景点建筑,大约500米的一个“饭馆”。
称其为“饭馆”多少有点轻视的成分,其实,它本身同样名声在外。
林子寒踏进“饭馆”,刘语嫣的身影很快映入眼帘,瞬间,林子寒有了许“两眼泪汪汪”的情绪。
“子寒”刘语嫣也看见了林子寒,脸上热情洋溢。
“干妈”林子寒招了招手,走了过去,一边说一边在女人对面的位置坐下,“您怎么来X市了?你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在做梦”
“这边分公司有点事情,我替你爸跑一趟,最主要的,还是妈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刘语嫣语气自然地编织着前半句谎言——那个秦梦都欺负到你头上了,我这个当妈的能无动于衷吗?女人在心里自言自语,一双眼不留痕迹在林子寒的脸上打量,在证实果如那个人所说“无大碍”后,刘语嫣的神情松弛下来。
女人招手唤来服务员,林子寒点了几个菜。
“怎么样?子寒,这几天过得好么?能适应吗?”
“还行”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行是个什么状况?给妈说说”
你怎么可能好?这个孩子,还在死撑!刘语嫣心想。
“Just so so。也许初来乍到的原因吧,我想慢慢就好了”
林子寒一嘴的故作轻松满不在乎。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又岂是一个“好”与“不好”能够真正浓缩得了的?
看来这几天的变故在林子寒心理上的变化的确影响不小,一脸的失落,刘语嫣在心里琢磨,这样的林子寒是自己不忍心看到的。
可,这也许也是件好事。从那晚接到电话知道水恋花发生的事后,女人就开始后悔了——为自己当时应允林子寒来X市。把她一个人留在X市现在看来绝对是个草率之举,这里不仅有个“定时炸弹”慕馨梅,现在还多了个对林子寒有刻骨“夺爱之仇”的秦梦。
也许,可以趁这个时机,劝说林子寒跟自己回C市?
女人打定了主意。
“你一直生活在C市,虽然也没有什么朋友,可至少有我和你爸,环境气候什么都习惯了,到这边,你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刘语嫣为林子寒面前的茶杯添了添水,继续游说“你别怪妈打击你,要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你当时执意要过来,妈只是不想伤你的自尊心”
“我清楚,其实别的也没什么,我也挺喜欢这个城市的,只是——”林子寒变得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