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观帅气举止爷气的纯T为取悦老婆而改变自己,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的真谛吧?
子杉不是那种近乎讨厌自身女性柔媚的铁T,她依然认定自己先天上的性别,并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而感到骄傲。只是两个女人决定在一起,很多人说这叫违反自然,子杉混沌不清的脑袋很疼,心口感受着曾经历过的疼意,脑海里回放那些人对她说这句话时的严厉指责,仿佛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拐骗了他们家的宝贝公主。
曾经有人说过若是为了真爱你就能坚持到底,什么为你好而放你走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为了掩饰自身懦弱的借口而已。或许这是对的,不过也是错的,爱,有时需要的是成全,成全她的一片孝心,而不是以爱的名义束缚她,让她痛苦一辈子。
放开,放松互相抓得太紧而近似互掐脖子使人窒息的双手,那两人才能免于疼痛,她才能像我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片蔚蓝天空。但以子杉对她的了解,她能笃定地说那类型男人肯定不是她自己挑的,所以当亲耳听见她因为自暴自弃放任别人安排她的终生大事后,子杉没法不抓狂。
因为放开她就是为了能让她幸福,所以她得幸福,一定要比自己更幸福,这样子杉才不会愧疚而死。也就是她这对小雯的依然心疼不已,一直让身边人很不安,子杉要到后来才知道这点。
但此刻在后院里兜圈子的她不愿再想,坐在假山旁伸出脚丫子,轻轻放入养着色彩缤纷鲤鱼的池子,打破那映照着路灯而泛着粼粼波光的如镜之水,提起脚溅起一滩雪白的水花星子,脚板深深的潜入再浮现,恶趣味地以惊吓小鱼儿为乐,半抬起腿在空中用力尝试分开脚趾又收紧,这稚气行为要让老婆看见她一定会乐坏了的。
赤着脚走入客厅的子杉热切转头奔向主卧,打开门时却失望发现老婆不在里头,找遍了家里各处仍不见人影,她抽出裤兜里的手机拨出电话,直到铃声断了仍未被接起,懊恼嘟嘴心想老婆你这下死定了,我都让你吃了整整两天你这坏人竟还敢在情人节到外头游荡生我闷气!
也只有在六月这里她才会无比孩子气。
走到酒柜前取过一瓶Merlot打开,老婆说这酒甜所以深受女人喜欢,子杉当时回说适合我俩吵架说不出甜言蜜语的时候喝,透过缠绵拥吻从对方口中喝到美酒彼此才能尝到「嘴甜」到底是啥滋味,子杉摇头自嘲笑笑,老婆那时竟还说自己的满嘴歪理其实蛮有道理的。
捧起酒杯走到宽敞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失神想着老婆的好,她使的坏,她的一颦一笑,想你了,老婆,你在哪?
在前一秒仍平静如画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个人影来,这吓了子杉一大跳,被惊吓的她往往叫不出声来,死命用力握住酒杯,定睛一看那转头举目四下张望的长发女人,那修长的身影必是老婆无疑了。
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的老婆正低头绞着十指,忽然看见一双没穿鞋的光滑脚丫子出现在眼前,抬头望着来人,她仅穿了一条背心还卷起了裤管,手上拿着一枝红酒和装了酒的酒杯。
六月又往后荡去,想要与子杉保持距离,但钟摆效应让她再度靠近子杉。
“小心感冒。”六月还是忍不住关心地提醒,“嗯还好,喝了酒身体热。”子杉平静地回答,一屁股坐在老婆身旁,“去穿件衣服。”子杉无视六月的关怀,弯身放下手中的酒具,老婆默默望着那被摆在秋千旁草地上的酒杯,子杉直起身后也只是盯着她的俏脸看不作声。
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子杉开口了,“月。。。我们以后别总是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好吗?”今夜的老婆神色凝重认真思虑着,子杉知道每次她摆出这样的表情都因为有极烦心的事,所以需要冷静一下再做个决断。
她大概能推断是关于她俩的事,但她有点害怕,因她们之前为了磨合,结婚两个月以来一直都在退让容忍中度过,现在是相知这么多年以来感情根基最薄弱的时候 ,她担心六月单方面做了个她无法扭转的决定,她怕她这不称职的老公没法预见甚至压根儿没想过老婆这一刻可能会说出的重大问题。
“你爱我吗?”六月静静地问,子杉慌了,老婆似乎是在开始质疑她俩在一起最根本的基础?若是平常她会好笑反问“你说呢?”但今夜她不敢,“我爱你,很爱你。”子杉诚挚地说。
“你以后也会继续爱我吗?你认为你可以爱我多久?”六月知道这些问题很傻,连电视剧主角问了都会被观众嘲笑“傻妞”,但今晚她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即使子杉最后没法做到的时限。
子杉没笑老婆的问题无聊傻气,她了解那平静面容下的暗涛汹涌,“当然会继续爱你,可以的话,爱你一辈子,你愿意的话,来生也爱你。”罕有说出这么肉麻的海誓山盟,可惜六月不笑,她不领情,子杉在心里叹口气。
“当年在意大利,你选择了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我?”六月专注看着子杉的表情变化,担忧、惊讶、迟疑,不是个好现象。不安斟酌着该怎么说,子杉重重叹口气站起身,见她似乎准备离开,六月的心揪紧生疼,但子杉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迈步离去,柔软的手掌扶住额头,犹豫如何开口解释。
六月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法出口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为何选了她而不是自己。这是一道让最自信的女人都会瞬间失去信心的问题,因这代表你曾在某场战役中败下阵来,担心问了以后知道了真相,或许会亲手带给自己一生的自卑。
但视这个问题为禁忌的老婆却在今晚问出口了,是下了决心要做个了断吗?可有些事子杉压根儿没有答案,不过直觉告诉她今晚若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就得冒着失去挚爱的准备。
“你可能觉得我是主动选择的,但我不觉得是那样,那是太多的阴差阳错与因缘际会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交织成了我们的命运。”子杉又坐了下来,尽力组织有效的语言期望能给老婆个解释,但六月还是不甚了解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她愿意聆听,只是子杉却从来都不愿提起她与小雯在意大利的事,仿佛说出来后,这梦幻般的爱情就会被聆听者玷污了。
“要说选择与不被选择,我才是永远被遗弃的那个,呵呵。。。”子杉非常苦涩地笑了,笑得比哭还让人心酸,笑得六月的心都碎了。无比心疼的吻住她的额头,似乎从小到大这就是子杉生命的主旋律,虽然这想法子杉不曾说出口,一直独自埋住任由它在心里腐烂,但六月作为子杉多年挚友,她既知道也能理解,那天真的孩子在小时候就开始扛下的苦痛是无法向人言传的,六月虽无法分担,却想做到安慰。
“月。。。对不起,若我曾让你觉得not good enough,那是我的不好,不是你的问题,to me you are perfect;you really are perfect。 I want you to know this;you’ve got to know this。。。对不起…”子杉失声哽咽说。
心疼伤心哭鼻子的老公,六月抚着她的背脊频说没关系,突然很希望自己没把这埋在心底许多年都问不出口的问题抛出来,那极少哭泣的老公就不需要将埋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