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可以更狼狈一点。
“六月!”男人转头往后朝楼上大喊了一声,走下台阶要扶起子杉,但那倔强的人却奋力推开了他的手,侧躺着一手捂住生生抽疼的后腰,自嘴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呻吟,大口喘息好几下后,额头背脊上此刻都是冷汗,她艰难地挣扎站起身,按住她很确定现已一片瘀青的腰部,微微弓腰艰难地走向在远处用双手抱着笑得发疼的肚子的损友。
正与在电话另一端咆哮的爸爸通电话的六月听见喊声急急走到楼下门口时,就看到不远处那一手捂住腰部蹒跚离去的背影,雪白衬衫上还残留尘土的痕迹,心里有些迷惑,事先未知会一声在半夜直接来找她的子杉为什么来了没见到人就走了?
眼神再落在她哥哥男朋友那半裸的健壮身体,心下暗叫不妙,那笨蛋一定是误会了!
喊着她的名字大步跑向她,在她拉开的士的门时,用力拉住手肘让她回身看着自己,气喘吁吁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但眼前的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侧过脸冷冷地说,“抱歉打扰了你们做。爱的兴致,我现在就走。”
说罢,趁六月那一刹那的呆愣,她拉开车门和Caleb一起离开了,让看着的士离开的某人气得直跺脚大叫,“谁和谁…?啊!”怒气冲冲回房子里找到车钥匙,焦急退车时某人愤怒得直咬牙,她要她解释清楚到底谁和谁怎么了!居然冤枉我!冤枉我!
只是她敲烂了子杉的家门都不见有人来应门,打爆了电话也没人接,这时候某人终于稍稍冷静下来,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何必急着向她解释?别人爱听不听!况且你又不是她女朋友,那人凭什么冤枉我?自己干吗怕她误会?即使今晚自己睡了一打男人也和她一点毛关系都没有!
某人“想通”后一派潇洒地离开了子杉的家门口,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真的不在家吗?要在的话现在开个门吧!我可以和你说那男人是谁…这些天我真的有些事要办,我没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存心躲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或许还会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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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Holding Out for Love 。。。
另一人此刻正抱着威士忌酒瓶继续猛灌,深深坐陷在死党家客厅的柔软沙发里,Caleb在旁拿着推拿药酒无奈望着她,好言相劝,“我的好祖宗,你让我替你揉揉吧!你要有个闪失我没法向你外公交待好不好?再说我爷爷也不会放过我的。”
“闭嘴,现在给我关了这里的灯,然后上楼洗澡睡觉,明天早上七点以前都不准再下来,听见没?”严厉目光扫视了他那欲争辩的脸,Caleb害怕地缩缩肩,发小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大小姐从小就是这样,即使跌倒流血了要哭也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哭,长大了就养成什么都不说拼命往心里塞情绪垃圾的缺点,轻叹口气,Caleb小声说,“对不起,我承认我是想作弄你才…”
“现在就上楼听见没?”子杉语气冷硬,明显处于脾气失控的边缘,Caleb垂头丧气乖乖走上楼,从刚才到现在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子杉那么轻易就被他说服到六月家示爱,要知道自小在强势的子杉面前他只能是个完全没发言权的小跟班。
小时候总傻傻觉得自己要是个女孩多好,那子杉就会相对其他女孩般温柔的对待自己,可惜他不是。待他们长大后,身为至交的俩人爷辈常聚在一起感叹这俩孩子要能调换性别多好,那他们就不需要为儿孙的终身大事瞎操心了。
话说回来,今晚子杉居然相信了他,连他这有名顽劣的主儿出的馊主意都愿意采纳了,在六月那里该是碰了很大的钉子吧?病急乱投医?那能不能换个角度看作子杉说要追六月这回事绝对是、百分之一百是、超级无敌认真的?
某人躺在床上越想越担忧,酒意在看见子杉上车后的铁青脸色早被吓醒了,某人开始深深惧怕,发小的幸福要葬送在他的恶作剧之下,那他投江自尽都没法赎罪啊!决定罔顾子杉的命令,Caleb拨通了六月的电话,告诉她子杉在他这儿,还认真问了那男人到底是谁,得到回答后Caleb直拍自己的头,兴奋走到楼下要和那人说,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早已空空如也。
伤势不重的某人回到家后定了最早一趟到北京的飞机票,趁着明天周末她要在地球上消失两天,人间蒸发的地点是自己最近在某杂志上看见位于北京郊外百花山附近的爨底下。快速收拾了登山露营需要的用具和衣服,再清理收整好相机后,洗了个澡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在去机场的路上发了封短讯给小姨说她野外露营去了,并交待了归来时间,某人看也不看就删掉了所有未接电话与短讯,接着就关上手机让自己回到原始时代。
为了某坏人担心不安得整夜没合眼,带着如兔子般通红眼睛出现的某人一脸无精打采坐在咖啡座里猛灌咖啡等着另两名女人驾到。一见到她这可怜小动物的样子,小思即刻坐到身旁又搂又亲,真当她是需要关爱的小白兔了,心里不禁想,如果此刻热烈嘘寒问暖的是那不让人省心的坏人,或许她不但不会介意,还可能乐在其中呢!
想起昨晚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的冰冷感,六月有点后怕,她只曾在子杉谈起她父亲时才见过如此冷酷的表情,那人似乎已决定把自己当仇人了吗?酸涩的感觉在心头快速发酵泛滥,面对闺蜜温言软语锲而不舍的追问,六月终于招架不住和盘托出。
说完后,身旁俩人深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口气,璇无奈地说,“你想知道子杉此刻的想法是吧?”六月轻点下头,抿了口咖啡璇慢悠悠解释,“她现在应该在嫌弃自己。”六月诧异挑起眉头,璇肯定地说,“嗯,你没听错。”
面对六月的无声询问,璇又叹了口气,“她和我说过很多次,她觉得你太美好所以自觉配不上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这不是客套,更不是敷衍,而是真心的。是,她过去都爱着小雯,可她呢,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如果真没感觉你俩也不会玩了那么多年的暧昧。”
“你是否留意过子杉每次在你谈恋爱时,每当别人说起那些对象人多好而她被迫得附和赞同时,她都会不自觉地摸摸耳垂?”璇开怀笑了,“你不知道吗?那是她撒谎时的特定动作。”六月侧头想了想,“她说谎的时候不是会皱鼻子而已吗?”
“哦,那是她撒弥天大谎的时候。”璇又笑了,“只有在吃醋说谎时,尤其是她都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吃醋时,她才会摸耳朵。”小思也跟着笑说,“而你想要说谎前总会先低下头逃避别人的眼神。”说毕立即低下头模仿六月的声音幽幽地说,“她爱追不追,我不在乎。”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六月羞红了脸,璇渐渐收起笑容,“她现在在嫌弃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她也没法不去想像你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样子,这想法无比煎熬折磨着她,非常厌恶自己没资格去在乎你带谁回家,没身份要求你解释,她更嫌弃自己没法让你接受她。”
“对于你,一直以来她都很小心翼翼,想接近你,又怕自己会伤害你,”璇重重叹了口气,“我和她说那就尽量保持友谊与暧昧的平衡,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永远没法找到那平衡点,只要接近就会带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