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林收下文件,并未急着查验,随手交给了身后的助理。
“现在哪一家机构给的报价最高?”陈延森坐下后,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跟企鹅、阿狸、DST、华科和金沙创投的对接人都有聊过,DST的报价最高,华科最低,企鹅和阿狸都有扩大增持比例的想法,华科和金沙创投在这一轮有追投意向,但我估计,这两家的投资金额不会太多,尤其是金沙创投。”
程伟星回答道,随后递过来一张汇总表。
金沙创投主要专注于早期投资,相对中后期的融资轮次也会参加,但占比并不高。
陈延森点了点头,随意扫了一眼。
DST给到了的估值是34亿美币,企鹅是32。6亿美币,阿狸是31。8亿美币,华科和金沙创投的价格虽低,但也都超过了30亿美币。
华信基金和高盛投资则是高伟林出面沟通的,一家是32。5亿美币,另一家是35亿美币。
如此看来,高盛和DST的报价最高。
难怪从十年前到十年后,纵观华国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二十年,各大互联网公司持股比例最多的却通常都是外资。
没办法,人家给的多!
陈延森眉头轻蹙,这轮融资与上次不同,A轮融资时,参与的投资机构在报价上差异不大,唯独华科不肯多掏钱,但对方也拿出了额外的资源作为弥补,才最终达成一致。
这次最高价和最低价之间相差了5亿美币,涉及利益太大,恐怕很难说服各方,按他的想法来。
“华信、华科、企鹅交给老高,你来对接阿狸和金沙创投,采用分层融资策略,提前跟对方说清楚,不接受的自动出局。”
陈延森沉吟几秒后,看向高伟林、程伟星,很快就做好了安排。
分层融资的操作逻辑是,将融资额度拆分为多个部分,允许不同机构以不同估值认购。
说白了,就是同权不同价,对于报价高的投资机构非常不利。
对此,陈延森心里早有腹案,华科、华信能为快的打车带来额外的‘刚需资源’,比如政策保护与合规性背书等,估值虽低,但背后的资源价值高。
阿狸和企鹅的流量支持、业务生态互补,对陈延森同样重要,同时还能减少两个潜在对手。
如果DST和高盛不同意,那他就选企鹅当B轮融资的领投方,从而稀释外资占比,提前规避政策风险。
与此同时。
杭城总部,马立云和王卫刚刚聊完,并亲自把人送到了车上。
与陈延森预想的一模一样,哪怕他提醒了王卫,但对方还是相信了马立云的说辞,面对基础设施共享、行业数据同步、末端配送难题的解决方案时,王卫很难不动心。
并且,马立云还答应,将为顺丰提供桃宝和夭猫商城的订单支持,王卫马上就爽快同意了。
2012年的顺丰,业务集中在高端快递领域,单票收入和公司营收都不低,但业务量不高,在云速跳出来搅局之前,顺丰的揽件量还没三通一达中的任何一家公司高。
高端市场的钱他想赚,中低端市场的钱他也想挣。
成年人从不做选择,向来是统统都要。
顺丰的业务类型丰富,B2B快递、供应链业务、B2C快递、冷链业务、时效性极高的航空件和经济特惠快递一应俱全。
由此可知,王卫的野心同样不小。
“复星集团的郭昌广,答应入股投钱,并会出面帮菜鸟物流投标拿地,用来建造大型仓储和中转站。”陆兆曦站在马立云身后,小声说道。
“光一个复星还不够,王卫、陈德骏和俞卫骄看上去答应得爽快,但私底下说不准也在防着我,关于仓库管理技术、集采、数据中心模块,还得再找几家技术底蕴厚实的公司合作。”
马立云淡淡地说。
“富春集团的张总听过菜鸟物流的规划后,表示出了强烈的投资意向,我认为可以抽时间,与对方深入沟通一次。”陆兆曦补充道。
富春?
马立云微微颔首,同意了陆兆曦的提议。
去年12月,他与章国标见过面,对方在江浙一带的实力很强,不仅能帮菜鸟拿地建仓,还能提供巨额资金,为阿狸分散投资风险。
“对了,陈延森有没有来杭城?”马立云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