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只在谢蔺眼中看到过的宛如城墙的无坚不摧。那个少年帝王当年也是那样微笑着说,我保证,只要明家不犯上,你可以永远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可是如今的谢蔺,正在不断地崩毁。
潜在的,一点一滴的崩毁,就像濒临末日。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当年就隐有预知。所以,她不信谢蔺,她知道自己必须拉着所有人玉石俱焚地死在谢蔺完全崩毁之前,否则将永入地狱。
但是苏靖不一样,她的每一句话,自己在潜意识里都是相信的,就算思想抵抗,但是其实实质上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苏靖。
她信她会光明正大地离开掖宫,找到真相。
她信她不会是因为任何企图夜闯照玉宫。
她信她最后会安然无恙地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得一如既往而不是被她鞭打致死。
就如同,她刚才看到苏靖走出去的刹那,突然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就算再痛苦,就算还有一分一毫的希望,她还是想活下去,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愿意去了解这一点关心这一点。
明家逼她怀上皇帝的孩子,强迫她卷入后宫最恐怖的潮流之中。而她知道,不成功,会死在后宫的倾轧之中,成功地产下皇子,则会死在明家人的手里。
而她明殊,既然反正是死,就绝对不会如任何人的心愿!
于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整个明家一起为她陪葬。
可是,苏靖却在她根本没考虑“不死”这个词语的意义之后出现,抱着她,用那样轻描淡写到残酷地语气对她说,明殊,放弃了好不好,其实你想活下去的对不对?
她的臂弯,温暖得让人想哭。
明殊双手拢住烛火,烛光从指缝之间迸发出柔和的明亮光芒,就像是那个女人的淡然笑意。
她的唇角翘了翘,自己真的是在恨她吗,恨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恨她自由不羁的思想,恨她轻轻松松拍碎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围墙?
还是恨的吧,不然不会把她的一点一滴都记得如此清楚。
“娘娘。”月杜推门而入。
“你还守着?我等会就死了,还不赶快投奔别的主子去。”明殊披起一件衣裳站起来,歪头笑道。
月杜垂头,跟平时一样恭顺得不冷不热的声音,“娘娘,月杜的主子现在还是您,月杜当然得候着。等您死了,自然有人给月杜安排别的主子,月杜不急。”
明殊笑了笑,口气微微和缓了一些,“那你有什么事?瑾妃娘娘来提人了?”
“回娘娘,皇上来了,他让婢子来通传。”月杜不紧不慢地答道。
“皇上?原来他有兴趣来亲自提审我啊,我还以为他气死了,不对,是高兴死了呢。”明殊挑眉,摆了摆手,“他是皇上想进来就进来,搞哪门子的花样,去叫吧。”
“是。”月杜鞠躬退出。
不一会儿,门就再次被敲响。
“罪妾恭迎皇上。”明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过去拉开门,发现不只一人,“皇上和纯美人有事吗。”
谢蔺走进来,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一阵。元婴微笑着跟在谢蔺身后。
明殊也任由他盯着,等他发话。
“尚忏司把你的事情揽过去了,根据皇后提供的资料,元妃认定了瑾妃诬陷之罪,现在已经被宣判软禁一个月。”谢蔺轻轻一笑,“当然,息泱也来找过朕。于是上一次你私会之事就变成了皇后受朕的嘱托处理元庆祭史事宜,然后通过你请教精通天文地理的常夫人咨询。”
明殊的心脏狂跳起来,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皇上认为是怎么回事呢?”明殊灿烂笑道,完全不避讳地盯着谢蔺。
“朕根本就没有认为过你会私会外戚,结党营私。”谢蔺跨过她的身边,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不过你想死,朕就给你个机会。”
“皇上知道,臣妾没有问您这个。”明殊坐到谢蔺对面,托腮望着谢蔺喝茶。
谢蔺一笑,双手握住茶盏,半晌才低头笑道,“朕明白不是你说的。是苏靖猜出来的吧。”
明殊只觉一阵风吹过,不由得回头去看烛火,果真摇晃得很厉害。
“皇上就是来告知臣妾无罪释放了?”
谢蔺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你认为还有别的事情吗。”
“皇上,您和靖宝林,以前认识?”她探出上半身,给谢蔺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