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书的动作在听到苏靖的话的一刹那停了下来,目光略有些呆滞地望了过来。
“朝书,你别急,你先听我说。”苏靖把声音放慢,温和地笑着对朝书道。
朝书目光清晰了三分,半茫然地点点头。
“朝书,你别看我这样子,你看,我还不是可以好好地跟你说话,还可以笑,可以睡觉。所以说,皮肉伤而已,就是夸张了一点点,没多大事儿。”苏靖努力甩掉眼睛里的血,认真地注视着朝书,“朝书,我说过,要你相信我的,我没事。”
朝书涣散的瞳孔慢慢收拢,终于回归正常。她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
“宝林…”朝书痛苦地喊道。
苏靖安抚地望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旁边的明殊,神色中散发出寒气。
明殊胸口一闷,苦笑,她终于对自己变色了,自己这次真的触到了她的死穴。
她轻笑,“哟,脸色好骇人,就跟要吃了本宫一样。”
苏靖一笑,眼底寒光四溅,“你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明殊心头一凛,她看得出来苏靖起码压制住了那份狠厉没对她表现出来,可就算如此室内的强压也让人无法喘息。可是,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浩大的气压,越疯狂她越想接近,哪怕最后被撕扯得粉身碎骨也是乐在其中!
“我只说了不伤害她,这不算违约吧?”明殊欢快地笑道,迎着苏靖的目光走向朝书,潋滟的红色长裙印衬着她珍珠般雪白的面容炫目无双。
“而且,这你就生气了?你不是还有好几个丫头吗?我记得朝书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吧,现在连她都这样,还是在用刑初期?”
苏靖低笑,只觉怒意微微开始从胸口溢出,眼睛眯了起来。
明殊瞳孔中的血光也开始迸发,苏靖,你生气了是不是,你终于还是生气了是不是?
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朝书整容向苏靖道,“宝林,是我去求娘娘让我进来的。”
一眨眼间,屋内气压全消。
明殊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飞了朝书一个白眼。
“你这是何苦。”苏靖无语地望着朝书。
“好了好了,你门主仆先不忙抒情了,当本宫是摆设啊。”明殊听到朝书在苏靖面前一口一个“我”,有些小不舒服,“朝书,烦劳你把牢门让出来。”
“娘娘您要做什么?”朝书心下一紧,立刻气势汹汹地挡在门口,先前与明殊对话时的冷静荡然无存。
明殊笑道,“我能做什么,我不是算好了时间来给她洗澡补伤口的吗?”
“洗伤口?”朝书不解道。
“是啊,只不过是用盐水和酒洗而已,再用针线把掉下来的□上去而已。”明殊笑得好不欢快。
“娘娘…”朝书惊恐地看着她。
“你什么表情啊。”明殊撇嘴,“你瞧瞧苏靖那样子,盐水和酒是为了防止她伤口化脓,把皮肤重新缝上去是为了保护新的肉芽的生长。”
“当然,”明殊勾起嘴角,对朝书温柔多情地柔声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在十五天这种重复的刑法中活下去。”
朝书的双腿颤抖得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站立。
“我说明殊,反正是事实了,你少说两句不会损失什么。”苏靖开口制止了明殊,无奈道,“要干什么赶快吧,光流血也是会死人的。”
明殊眉开眼笑地立刻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她把东西塞进行刑者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朝书一个箭步拦在行刑人身前。
“你又要干什么?”明殊奇道。
“娘娘,请把要干的告诉婢子,让婢子来。”朝书认真道。
“朝书。”这下连苏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