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笑了笑,“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八年前。”
“那时候,你还没有到宫中当差吧。”
“是,哥哥死了半年后我才到尚忏司任职。”小孙承认了苏靖的话。
苏靖感觉自己这些方面问的稍微有些多,差不多该岔一下了,仰头笑道,“对了,我好像还没有问过,孙牢头的名讳是?”
“孙启吾。”
苏靖一愕,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仔细一想,似乎又并不认识这个人。
她挥开这个想法,“那我可以直接喊名字了吧。”
“随便你。”
苏靖笑笑,继续拉回刚才的话题,“那照这么说,你到尚忏司的那一年,刚好是皇上后妃大选的那一年。我记得朝书说过,好几个娘娘都是那一年进来的。”
“没错。”
“哎,做皇帝的老婆就是没趣,这些早年升上来的妃子不是一个二个接连失宠,就是名分低微不得圣颜。”
“也不是没有,荣贤妃也是那一年进宫。但是因何入宫,就没有人得知了。”孙启吾插嘴道。
“你说前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荣贤妃?”苏靖瞪大了眼,继而感叹道,“真不知道这荣贤妃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让皇帝肯关照退让如此,听说她可是谋害了元妃娘娘的孩子。太没有天理了!元妃娘娘这般无暇的女子,才应当得谢蔺青睐。”
“元妃娘娘是个好主子。”孙启吾认同。
“荣贤妃也算手段了得,不知道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苏靖愤愤不平地叹气。
孙启吾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一阵,才开口,“其实,我倒是觉得当年的荣妃不会那么不堪。”
“是吗?”
“荣妃是旬族后裔,为人大度,性格坦率,处事正直,况且她那个时候并没有子嗣,何苦去害元妃的孩子。”孙启吾察觉自己说得太过,顿了一顿,“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实际上的面目。”
苏靖跟着点头,“对啊,谁知道呢。”
似乎内情这个人知道一点却不多,看来元妃是连办事者都防了,幸好自己也不打算随便找个人问出来。当事人当然才是真理。
而自己想要给小孙起到的印象,也基本达成。
接下来,就靠朝书那边的了。
“时辰不早,我回去了。”孙启吾起身便走。
“等等,我忘了交代,刚刚那个绢布上有个疗养的方子,你要是有空就去配齐,今天喝最管用。还有,最好用新鲜的药材。”苏靖嘱托道。
孙启吾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我明白,多谢。”说罢转身离去。
苏靖啪的躺回床上。
宫中的药材当然最新鲜,小孙理所当然要铤而走险在宫中配药,可是太医馆又显眼过度,他自然只能去偏局的那个小药房。而她所记不错的话,小药房大概是在荣贤妃的长慈宫附近,而长慈宫,当然离相水院很近很近。
只是孙启吾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呢?
不会是在后半段还没找回的记忆里吧。
苏靖努力地回忆当年所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带入,又一个个排除。
当退回十一年前的时刻,她的心脏剧烈的震动起来。
当她还在那位大人的侍卫队的时候,也有一个人有着盘虬的钢铁般的肌肉,黝黑的面庞,身形巨大地宛如一头站立的雄狮。
不同的只是那永远爽朗温厚的大笑和挺直的背脊,以及高昂的嗓门。
那个人是她在侍卫队的同僚,曾经还把盏言欢,名字叫孙启戎。
后来,随着她的入伍,侍卫队整体的消失而随之断却联系。那时,谢蔺还未登基。而按照小孙的说法,他哥哥死于延庆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