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浑身一震,一面揉眼睛一面抽噎,更说不出一句话。
地上跪着的使女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目光,一瞬间挺直了腰,但立刻又松了下去,似乎是欲言又止。
朝书回望了一下苏靖,轻扬下巴。
使女又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小鱼,最终咬着唇埋下头,以额触地不起。
苏靖见状,直接一把打横抱起简小鱼,附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小鱼,既然这样,那先跟咱们回相水院好不好?”
小鱼闷闷地拽住苏靖的袖子应声。
朝书等着二人走远,才蹲□半跪在那个使女面前。
她近距离打量了她一会儿,随意地把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面带微笑,“说吧。”
“说什么?”
使女被她的手压住,丝毫不敢乱动,茫然地瞪着朝书。
“当然是说你们家宝林。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朝书笑眯眯地问道。
“劳朝书姑姑费心,我们宝林没有事。”使女的眼光回到地面,小声应对道。
“没有事会在这种日子哭成个小熊猫似的?”
那个使女不再说话,按在石板上的双手手指微屈,指节泛白。
“你要想好,这件事可是直接关系到你们宝林,说不说由你。反正我们家主子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细枝末节上面。”朝书摇头叹息,撑住膝盖直起身,“罢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傍晚的时候来相水院接简宝林吧。”
她掸去膝盖的泥土和树叶,便欲离开。
“婢子知道朝书姑姑和靖婕妤是真的对我们主子好的人。”依旧跪着的使女忽然出声。
朝书颇有兴趣地定下脚步,“又想说了?”
小鱼的使女放低身子,让全身都伏在地面上,身体抖动得越发厉害,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朝书姑姑,这次我们主子真的委屈了,华修容她太过了。”
朝书扶起她,“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苏靖静静地站在窗子口,窗外的小鱼正在和碧心兰心嬉闹成一团。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这么快就什么事都没了。”朝书感慨道。“恐怕还只是停留在姐姐冷落了自己的感情问题上。”
简小鱼的生辰,原则只有皇后替皇上发下来的份例贺礼和元妃的祝贴,以及附近相应等阶的女官进行小规模庆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惊动了谢蔺,一时兴起亲自前往。
而本说好不来的华修容在得知谢蔺抵达沉香院的时候,也赶了过来,直接把还没来得及见到皇上的小鱼堵在了屋内,逼她在屋中装病,而自己却赶去前堂招待众妃嫔和侍奉帝君。结果谢蔺一时感念华修容姐妹情深,加上当日简春华甚为光彩照人,当时就宣布今晚由华修容侍寝。
简春华当时以妹妹的病情为由推脱,结果更让谢蔺大加赞赏,坚持翻她的牌子,甚至就在沉香院侍寝,还让小鱼今日暂时搬到华修容的春斐园静养。
“这个简春华,连自己的妹妹的生日也算计。”
“你也说过,这里是后宫。”苏靖笑笑,不置可否。
这一系列说辞仿佛合理,但总是给人不太舒服的感觉,到底哪一个环节有问题呢?
应该还有些什么才对。
朝书发觉苏靖又在出身,“宝林,怎么了?”
“没有。天色不早了,我们送小鱼回去吧。”
“可是皇上还在那里。”朝书说完就反应过来,“是回春斐园对吧,我送她回去。”
苏靖摆手拦下她,“还是我去,你呆在这边。”
“嗯。”朝书一向都对苏靖的安排没有异议。
苏靖招呼小鱼过来,就带着她去客房找到了那个等得百无聊赖的使女。
由于春斐园距离较远,三人一并乘坐息泱扔在这边的辇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