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扣紧窗栏,指节泛出苍白。
“我不是不清楚后宫的规矩,但是,我不跟冉女织争,不是怕祸,而是图个方便安静,更因为她没有侵犯我的行为。但是,余良媛侵犯了,于是让我丧失了跟她玩的兴趣。”
苏靖的眼神放得太远,让朝书只看到黑幽幽一汪潭水。
朝书一凛,小心退了一步,苏靖的口气依然温和,但是内容却狂傲得让她心寒。
就在这一刻,苏靖低下头,对她微微一笑,暖若明阳。
“朝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朝书听到这句话陡然释怀。她还是理解自己的意思的,但是她却在她的眼里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没有关系的,朝书知道自己将随着她的脚步,继续行走下去,直到了解为止。
苏靖笑着一拍朝书的肩膀,“走,我们去看碧心如何了?”
朝书也快被苏靖弄诳了,不得不顺着苏靖的建议点头,侧身一步推开了门。
苏靖踏出门就见到藕花和茜草在房前嘀嘀咕咕推推囔囔,心下了然。
“女织…”藕花看她出现,被茜草一下子推上前来,没办法只好扭捏着向苏靖汇报。
“你懂不懂规矩,给主子汇报有这么纠结麻烦?”朝书皱眉一巴掌就想下去,手腕还在空中就被苏靖抓住。
“朝书,不必太苛刻。”苏靖温和地向藕花道,“你说。”
“女织,”藕花的心安了下来,低头小声道,“碧心怕是不行了。”
苏靖颔首,走进碧心躺着的屋子。
碧心脸色绯红,眼睑紧闭,睡在床上,呼吸急促。
她翻来过去看了一遍,坐到床边上,探臂直取右手腕桡动脉,轻按在前臂远端的屈曲而第一横纹处的近端一寸处。
脉象虚浮衰弱,持续高低。她收回手,的确是重度寒症,要是只是寒症就好了。
苏靖敲了敲额头,有点麻烦,不出意料的话是一种个人调制的毒,还好还能解决。
“朝书。”她回头喊道,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然而,一回头她就怔住了,门口的朝书和藕花茜草都没有丝毫踪影。
她奇怪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望去。
一个娟丽的身影遥遥站在远处,目光如水投射过来,饱含万千情绪。
苏靖笑了,带着一丝惊喜,“卫柳?”
“我说过要来看看的,你忘了。”卫柳浅笑道,也不以为忤。
“正好,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苏靖原想自己解决,可是既然卫柳来了,那顺便让碧心好得快一点。
“什么事?”卫柳窃喜,原来这个人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果然有求自己的事,幸好早有准备。
“我丫鬟病了,你能不能找个御医来瞧瞧。”苏靖商量道。
卫柳闻言笑若莲花初开,“当然,这算什么问题,我马上就去。”说完转身就跑。
“哎!”苏靖拉住她,“别那么急,现在天都黑了,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卫柳摇头,极其认真地回头道,“这怎么可以呢,病得不重你也不会找我,我不能耽误时间。你放心,我去找宫中我最信得过的御医来!”她果断拉开苏靖的手,毫不犹豫地奔入茫茫夜色。
初冬时节的夜晚霜气很重,致使卫柳跑出相水院时头发上就全都润湿。她不小心撞了下灌木丛,只听得“哇”的一声,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惊起,飞过头顶没有月亮的天空。
“娘娘。”等在门外的侍女墨荷就拿起一件大氅披了过来。
“王御医呢?”卫柳裹好衣服问道。
墨荷低头,肃然道,“回娘娘,王御医就在后面的亭子里待命。现在婢子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