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春桃看着说做就做的小储君急急忙忙去拟圣旨,一时间只剩下她和云笺两人,“您真正在意的,是梅祭司吗?”
“呵呵!”云笺轻轻地笑了,“没想到你也喜欢问这种问题。”
“您能回答我吗?”
春桃真的很想知道,特别是在她已经确定云笺不爱陛下、不爱云昭阳、也不爱自己之后,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柔情,究竟是对谁?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云笺还是说得很委婉。
“那您怎能?”春桃张大了嘴。
那您怎能把她从岭南带到长安,让她经历之后的一系列痛苦?怎能当着自己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成亲、生子,在她身边还是那么若无其事?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吧!男人更容易理智,就事论事。”
闭上眼睛,握紧拳,云笺回想起那一年三月的花城,白麻翻飞,哀乐不散,一个美得不应在人间的白衣女子穿过鲜血、穿过尸体,径直向自己走来。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这是她对自己说的话,脸上,是深深的怜悯与隐隐的愤怒。
三十多年坚固的心墙就在那一刻顷刻崩塌,深深爱慕的女子,为了自己的计划,必须要将她带回京城、送入皇宫,将那汹涌澎湃的爱埋藏心底。
梅落啊!
云笺淡淡地笑了。
“太史令大人,您的信,岭南来的。”
江宁侯府,送信的小兵浑然不顾叶辋川在猛使眼色,还是将信的来源报得又明白又清晰。
“别再眨眼睛了,那眼珠子都快掉了。”江若清很不屑叶辋川使的这种小把戏,“岭南来的信,快看吧!”
“嘿嘿,一定是知秋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干笑着,叶辋川当着江若清的面将信拆开,一串红豆手链顺势而出,鲜红似血,如珠如泪,正是当年融血之祭后,叶辋川送给梅落的那一条。
信的内容也极其简单,是王摩诘的一首《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陌生的笔迹,但绝对不是知秋所写。
“发什么呆啊!”
推了推恍神的叶辋川,江若清不经意地道,“小川,过几日我们去岭南吧!”
“什么?”
“其实想想,好像和监正大人做姐妹也不错!”
“若清这句话的意思是……?”
又惊又喜地看向江若清的背影,叶辋川有些痴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