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宁按密码进公寓的时候,公寓一楼亮着灯,屋内安安静静,近门的餐桌上摆着漂亮的花束。
“小鱼?鱼鱼?”
张君宁进门换鞋,喊。
上楼,见床上拱起来一大块,知道程郁缩在被子里,张君宁过去,床边一屁股坐下,扯扯被子:“出来吧,是我。”
“别闷到了,出来透透气。”
被子一角被掀开,露出程郁的脑袋,程郁趴着,吸吸鼻子,手里拿着纸巾擤了擤,把擤了鼻涕的纸团丢去地上,张君宁往床边一看,地上全是白色的纸团。
张君宁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程郁,问:“哭过了?”
“嗯。”
程郁的声音有点哑,显然刚哭过。
他不想哭的,理智上也觉得没什么好哭的。
不就是发现自己底线也没多高,进一步对自己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吗。
可是情绪积累,到家,一下就爆发了。
他索性缩被子里,抱着纸巾,一个人哭了个昏天黑地,把心里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
张君宁拧眉,关切道:“被谁欺负了?”
“没有。”
程郁趴下去,趴床上,侧着头,堵着鼻子哑着嗓子说:“我就是今天进一步对我自己又有了些深刻的了解。”
张君宁伸手,掌心揉了揉程郁的发顶:“说说吧,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郁说了,说得还挺详细的,从开车去新江花苑,说到他从房子里头也不回地冲出来,包括他对谈兆天说的那番冷静绝情的近乎自我剖析的话。
张君宁手撑脑袋侧躺在床上,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等程郁说完,张君宁了然道:“当时慌了吧?是不是没想到自己当时竟然是那样的心态?”
“嗯。”
程郁平躺着,看天花板,神情和视线都很木然,说:“我觉得我真是疯了。”
他竟然把谈兆天当成了他又一次往上走的机会。
张君宁伸手,又揉揉程郁的发顶,没说什么,只是温和地安抚道:“没事的,哭过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又说:“你心里不要怪自己,你会那么想,其实是人之常情。”
“大G哥这样的人,随便谁遇到了,都容易被人当成一次往上走的机会。”
“要是别人,看到他开大G的时候就已经会这么想了。”
“你好歹是在他准备送你豪宅的时候才意识到。”
程郁闭了闭眼,吐气:“我绝对不能再见谈兆天。”
“不见就不见。”
张君宁满口无所谓:“多大点事,一个男人而已。”
程郁:“你陪陪我,我不想明天请假。”
“行,知道了,我陪你。”
张君宁安抚着,这时候想到什么,说:“你手机关机了?”
程郁:“嗯。”
早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