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他眼里太虚无缥缈了,只有责任这种实在的东西,他可以看得到。
谈兆天开着车,这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以为程郁自信阳光开朗人缘好这些,都是因为性格的底色好,因为有个健康圆满的家庭基础。
如今才知道,程郁是主动选择了这些。
他根本没有培育成才的成长条件。
他是匮乏环境中凭自身努力长出的花。
不久,到了酒店,谈兆天关照道:“别喝太多。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程郁下车,语气随意:“和领导吃饭,喝多喝少,这可由不了我。”
谈兆天准备解安全带:“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程郁揶揄:“我是三岁小孩子?”
他扶着车门:“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就行。”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谈兆天这时候确实是放心的。
他觉得见体制内的领导,总好过见体制外的生意人,和后者的饭局,才是真的没底,不知道得喝多少。
却不知程郁今天见的几个领导都是海量。
程郁一对多,饭局刚开始,脸已经喝红了。
程郁敏锐地觉出不对,找了个借口马上去上了个厕所。
到卫生间,他料想今天喝得绝对不会少,就要去马桶前抠自己的喉咙,把肚子里的酒精吐掉点,不然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醉成什么样。
刚进隔间,要对着马桶抠喉咙,老同学严嵩进来,道了句“怎么了?”,把程郁拉起来:“醉了?想吐?”
“不是,现在还没醉。”
程郁解释:“我得吐掉点酒,不然等会儿真得烂醉。”
严嵩不让他吐:“喝都喝了,别抠嗓子了,催吐对胃和喉咙都不好。”
说着把人拉出隔间,“你不想喝,就等会儿回去,趴桌上,装睡,我替你喝。”
程郁觉得这样肯定不行:“哪有求人办事这么办的。”
“没事,不用管我。”
“我抠个嗓子,吐掉点,等会儿进去接着喝。”
程郁进隔间抠嗓子吐酒,严嵩站在外面等他。
听见程郁呕的声音,严嵩叹息一口,进去,给程郁拍背,边拍边道:“你也不容易。”
“没事。”
程郁起身,纸巾擦擦嘴,淡定道:“走吧,进去接着喝。”
严嵩搭着程郁的背,拍了拍:“也怪我,混得不够好,我要混好了,还用你这么喝酒么,一个小卖部,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程郁边往外走边笑:“会有这天的,到时候得喊你严局。”
也搭了严嵩的背:“走吧,严局。”
回包厢,程郁拿出他交际的能耐,边给领导们拍马屁边炫酒,一杯接一杯,最后干的几杯,甚至是和领导们勾着肩搭着背喝的,气氛特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