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鎏金烛台在花朝宴上摇曳生姿。
酒过三巡,宾客渐散。
兰仪姝端坐在凤椅上,目光扫过穆清渊空荡荡的席位,凤眉轻蹙。
“太子殿下去哪了?”
立在一旁的老太监身形微颤,喉结上下滚动,佯装镇定道:“回、回皇后娘娘,奴才不知……”
兰仪姝猛地抬眼,凤目含霜。
“哼!一群废物!立即派人去找……”
话音刚落,另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奔来,在她耳边轻轻道。
“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带着那位姜姑娘……出宫了!”
兰仪姝精心描绘的远山眉紧紧拧起,眼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怒意。
鎏金烛火在宁王穆丞郁眼底碎成寒星,他斜倚在朱漆雕花椅上,玄色衣摆垂落如墨,将眼底翻涌的薄凉尽数掩在暗影里。
余光扫过首座上凤冠璀璨的兰仪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漫不经心的腔调裹着三分疏懒。
“母后,儿臣乏了,先行告退!”
“等等!”
“郁儿,随本宫回坤仪宫,我有话问你……”
穆丞郁眼里晦暗不明,跟在身后。
……
穆丞郁缓缓抬眸,银线绣着云纹的广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间冷玉扳指。
眼角眉梢皆是慵懒,偏生语气里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母后有话直说……”
兰仪姝斜睨了穆丞郁一眼,眸中流转着审视的意味,似在丈量着什么。
良久,她朱唇轻启,悠悠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想替你物色城中贵女,做你的王妃……”
穆丞郁身形微僵,旋即拱手一礼,语气带着疏离与克制:“儿臣多谢母后好意,若无事儿臣告退!”
话落,便要转身离去。
“郁儿!”兰仪姝神色骤变,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急切唤道。
“本宫是你生母,你一定要如此对母后说话吗?”
他猛地旋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兰仪姝。
“母后与其有空来操心我的事,还不如操心操心,让你引以为傲的太子殿下吧!”
兰仪姝身形微颤,凤目骤然睁大,眼底浮起惊疑与不安。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儿臣无话可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