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歹只是个很强势的副手,仗着资历老和蒙古贵族的身份,就连前任平章阿鲁不花,也没少被他使绊子。可以肯定,他一定会给李洛这个一把手制造很多障碍,甚至架空李洛。
所以,当李洛听崔秀宁说起哈歹只和南秀的事时,当即决定利用情报第一时间扳倒哈歹只。
其实李洛正月十八就到了福建行省。但根据南秀提供的情报,去了盐场逮捕哈歹只的心腹奥茹丁,一番折腾之后终于令奥茹丁就范,前后耽误了几天时间。
如今哈歹只已经被暂停职权,等李洛的奏章到了大都,他被罢官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样,李洛最大的绊脚石被搬开,又迅速树立了威严,可谓一举两得。
从眼前这些行省官员谨小慎微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招的效果有多好。
右丞大官人都被李平章干脆利落的扳倒,何况他们?
李洛坐在大堂上,看着下面的行省大员们,板着脸说道:“诸位,本堂来闽之前,大汗叮嘱,太子大人叮嘱,御史大夫也叮嘱。令本堂务必放开手脚,好生整饬,把本省狠狠治一治。”
“倘若福建的差事还办不好。就算大汗大度饶过,太子大人也不会饶过,太子大人饶过,御史大夫也不会饶过。这闽省可是财赋重地,每年要上缴五百万多贯皇税的。再这么乱下去,给朝廷的税款,是你们掏,还是本堂掏?”
“去年底,一下子被反贼劫走了一百八十万贯钞,这让去年本省上缴朝廷的财税,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全拜哈歹只所赐!你们当这事就算了?朝廷可是说了,这缺的一百八十万,今年得补上!不然,朝廷也不能饶过我。”
李洛这话一出口,堂下众官都是脸色剧变。什么?补上税款?那今天岂不是要多上缴一百八十万?去哪里找这笔钱啊?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恨上了哈歹只。心道难怪李平章一来就要拿哈歹只立威,原来如此。
忽必烈的确说过补充税款的事,这可是一个很爱钱的皇帝。但是,他没说必须今年全部补齐。到了李洛嘴里,就是今年必须补齐了。
李洛继续演讲:
“朝廷饶不过本堂,难道本堂就能饶过你们么?说来说去,治闽就要两条,一是税款要足,只能多不能少。第二,不能有反贼作乱。只要保证这两条,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否则,哈歹只就是下场!”
“本堂提醒某些人,别以为自己是蒙古国族,就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蒙古国族乃大元柱石,国家栋梁,不是大元的蛀虫!越是国族,就越该忠谨用事。倘若坏了大汗和朝廷的事,那便不配是蒙古国族,本堂就要办他!”
“有些人曾是勇士,是将军。但本堂也不是懦夫!本堂征倭,也是尸山血海中蹚出来的,剿杀日人何止十万!大汗要是不信我,能把本省交给我?能封我郡公,赐号拔都么?”
“就是太子大人,对本堂也多次勉励有加。说起根脚,我仁州李阀五百年世族,大汗赐同万户那颜出身,比你们在座的哪个差半点?”
“说来说去只有一条,本堂既然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就该遵守上命,这是朝廷法度,也是千百年的规矩!谁要是阳奉阴违或者心怀抗拒,本堂须饶他不得!”
“本堂身为平章,又兼了三省沿海制置使,担着天大干系,万万不可出了差池。你们要是让本堂一时不痛快,本堂就让他一世不痛快!”
一番毫不客气的训斥,令堂下众官既尴尬又愤怒,却敢怒不敢言。就是其中的蒙古官员,也不敢出头。
可是李洛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站起来笑吟吟的拱拱手,“诸位同僚,刚才的话很不中听,但大汗严旨,太子叮嘱,兄弟我当不得老好人啊!诸位还要体谅兄弟,不要怪兄弟严苛啊。”
堂上气氛一松,众官连说不敢。
李洛走下堂来,皱着眉来回踱步:“补齐税款的事,兄弟很是犯愁。老哥们有什么好的开源之法,都说来听听,总要过了这道坎。”
众人闻言都很头痛,谁又能有好的办法?可大汗都说了补齐税款,难道还难抗命不成?
“此事也不急在今日。五天吧,五天之内,每人递上一份补齐税款的开源条陈。到时,每人的条陈公开拿出来议议,看看哪位老兄的主意高明。若无其他事,这就退堂吧。”
众人此时也没心思给李洛接风洗尘了,各自拱拱手,就退出节堂。
等李洛回到后堂内宅,崔秀宁已经指挥仆从将住处重新打扫了一遍,换了新的被褥。华丽的卧房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千功拔步床。
这架千功拔步床是纯花梨木制作,犹如一套房间大小,极尽华贵精致。
如今已是正月下旬,南国春早,室内已经不冷,崔秀宁脱下了厚厚的裘衣,换上一件水绿色的襦裙,显得十分清新明快。
“你们都下去吧。”崔秀宁见李洛进来,挥手让平章府内的官奴退下。
李洛扶着女人坐在拔步床内的茶几上,笑道:“这套千功床要是传到后世,十个亿都打不住。”
崔秀宁问:“解决了?”
李洛点头,“解决了。杀了老虎吓猴子,他们不敢小瞧我了。我下令让他们想法子找钱补齐税款,期限是五天。计划安排好了吧?”
崔秀宁道:“这是个小动作,也就递句话的事,哪里需要刻意谋划,通知福建分局就行了。”
她已经培训出一百多个学员,都是特察局的骨干特务,加上外勤雇佣人员,整个特察局的业务人员已经超过了五百人。这还不算一百人多人的“别动队”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