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不干也不成啊。要是反抗,到时唐军一走,鞑子一回来,他们还能活么?
沈家虽然坏透了,沈老贼虽然歹毒,但横竖五斗百米是真的!沈老贼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话,不会当放屁。
民团的人趁机喊起来:“那可是五斗米!老官人放心,有我们在,就有坞堡在!”
佃户们也被挟裹的参差不齐的喊道:“老官人赏咱五斗米,咱还能不尽心么!”
“好!”沈烨见佃户们在自己威逼利诱之下毫不反抗,心中很是得意,喝道:“老夫也有一句丑话,倘若谁要是投贼,或者脱逃,那就别怪老夫无情了!来人,带张四七!”
话刚落音,几个民团壮丁就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在众人面前示众。
众人都认出此人正是张四七,也是一个佃户。
看他满嘴污血,口中呜噜不清,就知道是被割掉了舌头。
沈烨用手杖指着张四七,痛心疾首的说道:“这个张四七,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谁知竟然暗统叛军,老夫只有严刑峻法,以儆效尤。”
张四七虽然被割了舌头,但耳朵没聋,听到沈烨的话,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连叛军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暗通叛军?叛军认识他张四七是谁?
他只不过骂了沈家一句,就被抓起来割了舌头,现在竟然说他暗通叛军,杀他吓唬别人。
“斩!”沈烨一声令下,张四七就人头落地,脑袋滚出去老远,还是怒目圆睁,真是死不瞑目。
“张四七,就是投靠叛军的下场!”斩杀张四七的元军溃兵,抓起张四七的脑袋,向众人示众。
佃户们心中悚然,不敢再看,都是暗骂不已,可又不敢显露出来。
沈烨刚刚杀掉张四七,就听到有人呼叫,原来叛军终于来了。
为了保持体力,唐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
沈烨登上高墙一看,只见间坞堡外赫然是一队黑甲兵,虽然只有三百上下,却阵型严整,气势森严,尤其是少数罩了比甲,挎着好看窄刀的人,更是目带虎狼之色。
一根不大的唐字战旗,树立在阵前。还有两门新式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坞堡。而火炮后面,又是一排拿着奇怪管状兵器的甲兵,似乎是火铳兵。
阵后,是五十名骑兵,骑兵之前又是五十名佩戴面甲,身材魁梧的重步兵。
三百人而已,竟然法度如此森严,当真慑人胆魄。
沈烨当然是见过世面的,他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精锐!
三百人静立坞堡之下,不动如山,如入无人之境。仅仅三百人,却充斥着一股强横的狂飙之气,似乎突然就能发起千钧一击,就像…慢慢拉开的弓。
沈烨目光不由看向敌军将领,对方端坐马上,也在打量他。两人目光遥遥一触,对方那锋利而冰冷的目光,顿时让沈烨身上一寒。
沈家族老和子弟,以及民团和佃户,竟然都为这区区三百唐军所慑,一时整个坞堡安静的怕人。
“这就是唐军?当真不凡!”很多佃户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退意如潮水般泛滥起来。一时间,那诱人的五斗米,也不香了。
就是战意较强的民团,看到这股唐军,也心生畏惧。他们……不敢野战!
沈烨深吸一口气,正待喊几句话提振士气,忽然见到叛军将领手一挥,阵中就出现一个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一出现,很多人就认出是古桥村的梁秀才。
梁秀才是读书人,家里也有一些田产,和佃户们相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难道他投效唐军了?
果然,梁秀才来到阵前,大声说道:“沈烨罪大恶极,必死无疑!尔等还要替他陪葬么?沈家,害民之贼,与尔等不共戴天,尔等还要做他的守门之犬么?还替他挡刀送死么?真是愚不可及!”
“唐公仁慈,不忍杀戮迷途百姓,望尔等迷途知返,分清敌我,勿要助纣为虐!如若不然,唐公的宽恕之道,将不再为尔等所设!”
“你们认为,反抗沈家是死。但反抗我唐,就不会死吗?同样是死,何不死的快意恩仇!尔等退下!让我军攻打坞堡!顽固不化者,自取死路尔!”
梁秀才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退入阵中。
沈烨恨的咬牙切齿,但因为元廷对军器管控极严,弓箭制作工期又太长,所以民团弓箭极少,不敢射杀梁秀才,以免引来叛军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