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不成!”
宫雪摇头,“哪里有钱拍成电视剧,就算是电影,也要拍摄好多部,我们厂都要拍垮!”
“那难道就这样了?没有编排成话剧,没有出小人书,没有……没有……”
宫莹一连罗列了许多个没有。
宫雪道:“当然有了。
我听说,央台广播已经接下了这个工作,请来了赵中祥和卢晶——就是新闻里面那两个男女主持来录制,将来还要拿去到前线播放,鼓舞战士们。
京城人艺也在琢磨如何来改编,就等余切回首都……这部广受欢迎,好几个出版社都要来发行,连俄文版、日本版也不放过!”
央台?京城?
央台的地址可不在沪市啊,那是国字头的天字第一号媒体。
宫莹忽然想到,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余切岂不是要回首都了吗?
这个人在小小的制片厂宿舍里面,呆了两个月,期间让姐妹俩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踏破铁门”
。
沪市本地的文艺名流,排着队来找余切搭话,来自全国各地和海外的信件,需要用承得住重的两个大帆布袋,装满了,送到门口来。
光是寄信用的邮票,就已经能攒出多少套纪念册。
朝鲜送来的红酒、《十月》杂志社发的大哥大……都是她们能看到的。
在这期间,还有很多余切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礼物,读者送他的粮票,都被余切拿去捐了。
如今余切要离开了,宫莹忽然感到特别失落。
她说:“我本来是因为你,才对余切这个人另眼相看。
他来这之后,我天天给他跑腿、做饭,有时候还洗衣服,那个古孜丽努尔还跟我抢这个活儿,但是知道他要走了,我才觉得他确实不一样。”
宫莹拿出导演杨婕写给她的回信道:“这个女导演也是余切的书迷,现在简直遇不到一个没看过余切书的。”
又拿出地图,那上面早已经插满牙签,在地图之外的岛屿,姐妹俩也做了记录。
宫雪一看也惆怅了:“那个张鉄林跑去英国去了,说是流言蜚语让他承受不了……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英国人也看余切的,张鉄林又躲去哪里呢?躲去南极洲吗?”
宫莹说:“有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是我们还没有想起来的。”
“什么地方?”
伴随着一根洁白的食指在地图上游走,姐妹俩都看到了同一处:那是一片形同芭蕉叶的小岛。
宫雪叹道:“这可不容易啊。”
这番对话发生没几天,余切就收到一封信件。
来自于“长城”
科考站。
这个科考站是中国在南极建立的第一个科考站,当时只要男同志不要女同志,而且严格控制体重——如果体重低于一百斤,会被狂风吹走。
撒一泡尿,尿刚一出来,就凝结成了冰柱;冻得哭鼻子也很危险,眼泪还在眼眶中,就会凝结成冰柱粘在睫毛上。
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十月是新中国成立的日子,我们都知道!
对俄国人来讲,是他们阿芙乐尔号向冬宫开炮的日子!
对企鹅来讲,是它们产卵的日子,这边有一种叫阿德利企鹅的企鹅,通常会在十月份开始产卵,开始族群下一代的传承。
余老师,这里是长城站,位于南纬62°13′,我们经历了小半年的极夜,没有一丝光亮,只有这种叫阿德利企鹅与我们相伴,它们也在潜伏。”
“还有你写过的《潜伏》,它将通过余则成所使用的无线电台技术传到我们这里来,实在是大好消息。
虽然已经过去小半个世纪,我们像余则成一样守在电台前倾听,和风雪做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