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又输了,殿下棋艺卓绝精妙。”
“嵇御史亦是颇有天资。”
嵇临奚心中一甜,见楚郁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体贴温情道:“现在时辰晚了,殿下累了一天,快早些休息罢。”
楚郁也没有推辞,说了声好,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他忽然咳了两声,嵇临奚马上起身要关心他,楚郁摆手示意他坐着别动,往怀中摸了摸,而后腾出手,无奈询问嵇临奚身上有没有手帕。
嵇临奚忙摸出一张帕子,递到楚郁身前,殷勤道:“殿下请用。”
别说一张手帕了,他来太子院子里的时候,怀里揣了一沓。
见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张帕子,楚郁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松开,接过捂嘴轻咳两声,而后轻声道谢:“多谢嵇御史。”
正巧陈德顺踏进房中,他吩咐道:“陈公公,嵇御史还受着伤,你送回他住的地方罢。”
“喏,殿下。”从外面回来的陈公公走上前来,搀扶着嵇临奚的肩臂,嵇临奚忍住心中不舍与楚郁告别,这才靠着陈公公的搀扶,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陈公公对他颇为关心,言辞里也是委婉夸赞太子,想让他站在太子那里。
嵇临奚也确实听得出来陈公公是关心太子的,但连他站在太子一方也不知道,还自作主张为太子拉拢他,可见陈公公并不得太子信任。
于是他随便敷衍了过去,等陈公公离开以后,坐在冰冷的床上撑着床尾,思索着怎么利用边关这件事,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他确真心为太子而来。
想看心上人在边关过得如何,想更靠近心上人,更讨心上人欢心。
但他也会想着什么都要,不会说放弃对权力的追逐。
王相和西辽显然有勾结,而太子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又或者早有怀疑。
粮草本是王相准备送到西辽手中的东西而非送到边关军营,如今单良平和西辽的人已然失败,太子胜了一子,他若就这么直接回去,加上单良平寄回去的信,很难不会让王相怀疑他真的背叛,便是他说得天花乱坠,但结果摆在那里。
得做点什么才是。
单良平得死。
还必须快点死。
只有单良平死了,他才好编织自己尽心尽力的谎言。
哪怕太子说这群人大抵都是死罪,但就这么让单良平简单死了,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
嵇临奚是侍御史,他在京中,大部分时候就是在查案子,作为众军士眼中辅助太子的一员,他在伤好了不少时提出看一眼被关押的运送粮草的人,娄将军不会拒绝。
因护送的人数众多,关了好几个院子,这么多的人,管中窥豹,可见王相势力有多么深厚。
嵇临奚一个院子接一个的院子看了过去,面色不显,等到了单良平所在的院子时,眉头微妙一挑。
“这是最后一处了,嵇御史。”将士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