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塔握紧缰绳,没想到漠城这块骨头如此难啃,本意也并非真的攻破城门的他,见到再僵持下去没有好处,立刻鸣金收兵,暂时撤退前,他极为阴冷地高声道:“别以为你们能坚持多久!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们陇朝太子在我西辽萧塔面前下跪!”
“我□□爹的!萧塔小儿!你先用你五万大军攻下我漠城两万守兵不到的漠城再说吧!”
“你!”萧塔面色扭曲,在旁边副将的拉扯下,最后也只得率领军队暂时回营,准备下一次的攻城。
看着辽军退去,娄将军后退了两步,汤副将与身边燕淮忙扶住他,“娄将军!”
“无事。”娄将军用力闭了闭眼,忍住脑中头昏,道:“只要我们撑住援军到来,萧塔就不值一提。”
守城站结束,娄将军独自回到城中自己住的地方,门推开,他看到坐在桌旁的楚郁。
“太子殿下——”
“娄将军。”
“老臣娄况见过太子殿下!”
楚郁将他扶起,“娄将军,不必多礼。”
顺势起身的娄将军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来所为何事?”
楚郁从袖中摸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药丸,“为应对辽军攻城,娄将军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如此重压下,娄将军更应保重自己的身体。”
他说:“此药乃父皇所用,疏血理气平耳鸣头痛,孤从京中来时顺手带了一盒,正好娄将军用得上。”
“不可!老臣乃……”
楚郁温和打断他道:“娄将军不用拒绝,您的身体安危关乎整个边关漠城,重于一切,只有您安稳无忧,将士们士气才能充沛。”
娄将军红了眼眶,拿了药的他当即跪在地上,哽咽说:“老臣,谢殿下赐药!”
两人坐在桌旁,吃了一颗药的娄将军很快就觉得脑袋没那么昏了,汇报完守城军情后,他面色一下冷凝下来,道:“军营里大抵是有西辽的探子,否则萧塔他们不会知道殿下来了边关。”
楚郁双手放在膝盖上,在边关,他更常穿窄袖,眼下那双玉白的指,就那样搭在膝头的青色衣物上,更显莹白柔软。
“西辽埋在陇朝的探子,又何止边关军营。”
娄将军瞳孔,一下猛烈缩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愤怒,若非刚才吃了药,只怕血入脑中,“他们……他们怎么敢!”与西辽勾结,这可是叛国之罪!!
“如今孤已在派人收集证据了。”楚郁回望他,嗓音轻柔,“娄将军,您与我外祖父一家将身家性命都寄于陇朝这片土地,孤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身为太子,他的肩膀上担负的是什么。
是陇朝万万数生民对未来更美好的希望。
将士守国,是为家,为家不颠沛流离,为家安稳喜乐。
百姓耕种,亦是为家为活。
这天下的生灵,都存着对生命与未来的憧憬之心,身为陇朝储君,享受着尊崇的生活,地位尊贵,凌驾众人,亦是要背上人的期望。
“殿下——”娄将军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自镇国公死去后,他对朝廷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忠心,他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京城,也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边关百姓,陇朝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