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察观,有了觉悟才不至于胡乱揣摩想入非非。苏霜染这样淡然恬静善解人意的美人就连女子也不忍为其折服,又何况世间的男子?
湘宛淳没有留心苏霜染临走前与她相视时的浅淡笑容,进屋里刚要拿起桌上抹布,便听见门前传来带着恚恼的质问声:“我记着你半时辰前就过来打扫,怎的到现在还没弄干净?”
“奴婢知错了。”苏霜染前脚离开青莲后头就来,湘宛淳有些措手不及。
“这话你说过多少回?”青莲扁嘴责呵着跨进殿门,手刚一摸到柜壁,竟然是细细的灰,她声音不由提高,“这怎么回事?”
“那个……奴婢还没打扫。”并未推卸责任,湘宛淳拦下过失找个理由胡诌过去。
“就知道你磨蹭,连个简单的活也干不好,”语气嫌恶,青莲秀眉紧锁,脸上的不满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见湘宛淳一副受教模样,她更是来气,“还站在这里做甚?不给我赶紧的,若是到时娘娘迁怒,有你好看的!”
抿抿唇,湘宛淳不作声转身忙去了,心里却替苏霜染辩解澄清,娘娘待人和善性情婉柔又怎么可能随意生气?倒是姐姐你不时会给人难堪才是真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章衔接不上的违和感又出现鸟 …_… !
☆、第 12 章
说来遗憾,湘宛淳入宫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从未见苏霜染抚过一回琴。而撞见那幕景的会儿,湘宛淳恰巧陪文然玩着捉迷藏。记不清从哪个时候开始,文然喜欢紧黏湘宛淳。过来凌霜宫,文然大多时候只是为了来寻湘宛淳的人影。正是受教读书的年纪,文然这两天一回的跑动,湘宛淳看在眼里免不了替人着急。
对地位高显的皇族子嗣来讲,讨一个要宫女其实不算难事,奈何文然就是劝不动管咐湘宛淳的青莲那边。而且湘宛淳手上的活也不少不能时刻抽出时间,于是湘宛淳答应文然只要认真念书便腾余空闲陪他玩耍。文然的妥协,湘宛淳才会在后院寻觅中无意听到那悠扬琴声。
急匆的步伐变得缓慢而后顿留原处,湘宛淳虽然不懂乐理,但这悠远绵长的空灵琴音入了耳朵人心里一片安和祥静,心旷神怡之余那些尘世间迷乱人眼的纷繁杂扰统统不见。
湘宛淳本想驻足不前等安静听完再悄然离去,然而心里又对那个弹琴的人深感好奇。几度迟疑,湘宛淳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寻着琴声找去了。
一番找寻,湘宛淳终是在池边的凉亭下见着了那个拨弄琴弦的人。抚琴的浅色身影,时而抬头迷离远望时而低头阖眸细听,轻拢慢捻中手足间隐隐散出的一种雅然韵味。苏霜染似乎并未对身边树丛细碎声响有所察觉,此时此刻她全副心思沉浸在古琴抚弄里。
湘宛淳见状不敢闹出响动,定定站住脚就怕莽撞上前扰了人的兴致。
如若不是苏霜染琴抚得过于绝妙,那便是湘宛淳听得太是痴迷,总之这一沉静细听,湘宛淳把去找文然的茬给漏了。
文然将身子藏匿在后头假山的小洞里,腿脚早已蹲得酸麻却还是不见湘宛淳过来找他的迹象,心里头的得意随着朗日移偏变得焦急不耐,文然一面暗地嫌骂一面不得已从洞里出来回寻对方。半揉半蹬着腿,他绕了好大的圈才找着湘宛淳,见到的却是湘宛淳微猫着身子附在树丛一旁鬼祟窥探。文然眉头一皱嘴撇咧,感情人是把他忘了。
不似往常那样蹑手蹑脚过去从背后吓唬人,文然心中不满让他冲人喝声直道:“你在做甚么?”
本来就有点儿做贼心虚而今又被人逮住正形,即是受了惊吓也是怕自己被不远处的苏霜染见着,湘宛淳往树边上退了几步。随后转头看见一脸埋怨愤然的文然,不是青莲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湘宛淳又为自己无意把人凉在一旁尴尬不已:“三皇子。”
想自己心心念念在那里等她了好长一段时间,人却躲在这里不晓得偷瞄谁,文然赌气不应答,绕过湘宛淳的身子往前走去。
湘宛淳看出文然心思的那个时候已然来不及阻止,因为文然开口直唤:“母妃。”他就是想瞧瞧能让湘宛淳一副心思扑上去的人到底长啥模样,不想对方竟然是苏霜染,文然疑惑望向身后,只见明明与自己不过尺寸间距的湘宛淳步伐姗姗且停且行。
一而再再而三的探视被人逮着湘宛淳并不好过,而当这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羞臊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与苏霜染打照面她是万般不愿的,奈何宫里规矩不允许她就此仓皇而逃,湘宛淳无可奈何却也唯有硬着头皮缓慢行了个礼,口齿含糊讲道:“娘娘,奴婢不是有心要窃看,只是找寻三皇子的路上无意经过这里,觉着琴声好听才停下来的。”苏霜染还没开口问呢,她就不打自招了。
“你说是无心之举,可本宫在你身后也站了好些时候,你怎么会没有一丝察觉?”对青莲平日作为多少耳濡目染了些,文然此时也学着青莲的样子难为湘宛淳,稚然口气,他却硬逞威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湘宛淳脸颊烧红,她忘了这会儿身边还有个文然,不然即便是那样胡诌的理由,苏霜染不会多做追究。湘宛淳默不作声,确切地说,她是无话可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觉湘宛淳绯绯面容煞是可爱,苏霜染微不可见地轻浅勾起唇角,将敛回的目光放在文然身上,她不经意问道:“有些日子未有过去了,也不知三皇子学业是否有所长进?”
整个心都放在湘宛淳身上,文然哪料到苏霜染会跟他提起课业那茬,洋洋得意的神情立马蔫了下来,声音细微沉闷,他犹豫讲道:“老师今个儿布置的功课并不多,不出半时辰儿臣便能做完。”文然顾左右而言他,不用多猜便轻易得知他近来课业上的表现不算好了。
文然以为这样讲苏霜染便能安下心,他也可以能蒙混过关,可惜等了许久也等不着苏霜染的回应,这一来文然心里就有些悬,刚才说的话不得不作更改:“儿臣现在就回去写。”
苏霜染终于额首:“三皇子的书应该背得差不多了,下回过来时候本宫考考你。”
文然听了心里更虚,他顾着来找湘宛淳都把这事给忘了。直至苏霜染提起,他恍惚中才有了些印象。为了掩下实情,文然唯得点头答应:“儿臣知道了。”
“三皇子年纪不小了,学业为主嬉玩为辅这个道理也该懂得。要学有所成,莫要忘了你父皇对你升贤习能的期盼。”苏霜染劝道。
话不在多却是语重心长,文然听了收起玩嬉的性子,恭敬回道:“母后的教诲,儿臣铭记于心,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说完,人便自行离开。
事前事后前看在眼里,湘宛淳心里涌上阵阵愧意,要不是她,文然此时该是在宫里好好习书作业的。看向面前的苏霜染,似乎想从人脸上探寻出一丝对文然的失望或着是她的不满,奈何湘宛淳寻了半响也不见一点儿踪迹。
湘宛淳庆幸之余又惭愧不已,就在自责当中也准备退下时,苏霜染喊住她:“宛淳喜欢刚才的乐声,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