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成了榜样。
但到了军中后,李黑学会了一个词,威严。
威严。
当兵要有威严,要有个当兵的样子。
尽管上台演示了一番受到表扬,李黑心里欢喜着,脸上却不露出半点儿。
只在按捺着那欢喜的时候,李黑心里也浮起一个念头,如果宋双兄弟在这里,露一露指弹苍蝇的神功,再展示一下他扑倒吴撇子的身手,想来也该和我李黑一样,站在这上面受到夸奖的。
只我宋双兄弟到哪里去了。
入了军便是紧张的训练,李黑不断的得到夸奖,和那些带兵的人也混得熟了,私下里也曾打听过,“和我一起来那个叫宋双的兄弟,他给派到哪儿去了?”
“就是跟着个老头儿走掉的,一个小个子。”
有一个教头想了起来,“那个呀,那娃子身子弱,给派去当伙夫了。”
也只打听到这些,却是派去哪里做伙夫那教头也不知道。
李黑感叹,心里说我们是来当将军的,怎把我兄弟派去当伙夫了,这老天爷没眼呐。
转念又一想,只要还在军中就好,总有见面的时候。凭我兄弟的本事,又怎会怕出不了头。
第二日午时,校场。
排列整齐,静静等待的新兵队伍。
没有人敢出声,但他们眼睛的余光都在瞥向校场的大门。
午时方过,只见从校场大门缓缓进来十余骑,最前面是一个穿着普通布袍的满脸髭须的中年人。
只是人看着普通,众人却是簇拥着他的。
一身布衣,只拿着一支马鞭,既没挎刀也无佩剑。
听说大将军要来,难不成便是这人?
那人左首是一个中年的文士,也是普通布衣打扮。
右首却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再后面都是身披铠甲,大氅飞扬。
一行人打马进来,在新兵队伍对面五六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黑站在最前面,看得清楚。那些人里面,正有一个是自己给捡过锤的三个将军里的一个。
李黑记得清楚,那人叫白近山。
其他人看起来也都有了些年纪,只边上一个脸面虽黑红些,但并无一点儿髭须,从面相上便看得出是个年轻的。
那青年身材高大魁梧,身披一身银甲,白色大氅,威风凛凛,真是羡煞人。
我若也似这个一般,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该多风光。
李黑心里暗想,这人看起来大不了我几岁的,我若那般大时也能站在那个队伍里,也算是活出人样来了。
来人勒马站定,那总教头转过身向前几步,面向众人簇拥着的布衣中年人拱手道:“禀大将军,新兵集结完毕,请将军检阅。”
这人还真是大将军!
那将军在马上笑笑,挥挥手道:“开始吧。”
队伍分成几列,走步、跑步、列阵、转换队形、枪刺,集合队伍。
怎么就又集合了?李黑纳闷,平日里练了好多,难道不再耍了?
听不清那大将军对旁边人说了些什么,也听不清又对教头说了句什么。
总教头转身跑步到队伍前,又转身面向那将军肃立。
那大将军微笑着环顾队伍一遍,忽面色庄严,“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大家既然入了军,今后所作所为,就是尽军人的职责。”
这话虽说得缓,却似洪钟一般,又象奔腾的河水,滚滚翻涌而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声音真有气势!李黑感觉自己的耳朵不由地竖了起来。
只说罢这话,那将军便勤转马头,一群人竟打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