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隘口还惨。
且先看看,咦,哪里的声响?
莫不是风吹得那破了的门窗不安稳地响。
不,怎象是砸墙的声音,哐哐嘡嘡。
吴撇子忽地一声冷汗,人?还是鬼?
忙靠定了墙,握紧了树棍子,定了定神挪着步寻着那声音去。
是那间屋子里发出来的。
小心着探出头去,那不是大当家的屋子嘛,并排连着的三间,还拐着个厢房。
那屋子正是大当家的上房,窗户已烧没了,声音正从那间发出来。
吴撇子猫下腰蹑手踱脚溜进厢房,厢房的窗户烧掉了半拉子,窗纸已烧得尽了。
吴撇子趴在那半拉子窗户边,透过两个破窗子正看到房里。
甚么在动,白乎乎脏兮兮两个团子,两只羊?
“找着了,当家的。”
天,是人!两个披着羊皮的人,出声了,听那话还是自己人。
“找着了?快拿出来啊。”
天,这声音是五当家的,五当家雷斧头。
吴撇子心里一喜,五当家还活着。正要出去,忽生出一想,这两个在做甚么?那个又是个谁?山寨破了,又不知五当家和什么人做什么,且先莫出去。
正思忖着偷看,方听见一声“哎”,忽见一个白团子猛地一动,又是“嗯”一声闷哼。
却是另一个白团子便倒了下去。
吴撇子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有惊破胆,心里随即明白了,五当家把那人杀了。
莫不会把我也杀了?慢慢猫下腰,离了那窗转过身贴着墙站定了,死死捏住手里的棍子。
听得响动,是皮靴踩在地上的动静,渐渐去了。
天老爷,这都什么事,活的死的都吓人。
这五当家的,还敢出去见吗?
吓得吴撇子不敢出去,从晌午到第二天早上,愣是破房里靠墙坐了一夜。
天方亮,硬着头皮悄悄地每个房子里挨个查看。心里做定了,你若杀我,只与你拼了。
只是寻遍了,再不见五当家的影儿。
回到大当家的上房,看那趴地上的人,后脑勺上血糊糊的。大着胆用树棍子翻过来,吓得一退险些跌倒。
那死人眼瞪得好大,吴撇子也认了出来,却是一同守隘口的小头目,虽不熟也搭过话,人都唤做“马蛇子”的。
再看那墙上刨开了一个洞,那土墙厚,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窟窿。
吴撇子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