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不能想到娘娘父亲竟在这个时候,巧舌如簧的夺走奶奶留给娘娘安身的念想,不明就里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之前;因为血缘关系娘娘或许还贪着仅存在她父母亲那里的一点亲情;然而他父亲的这一翻话后;她只是紧抿着嘴唇,抑制不住地抽噎,脸上写满了厌恶。
唯君让娘娘靠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好言好语地请屋里的人离开,接着又是一阵对着唯君的骂咧推搡。
那天就像一个大大的黑色幽默,每个人都倾情地本色出演。我跟马修一个没护住唯君,等我们从一群人里脱开身的时候,她已经被什么人重重地甩到了门外。
唯君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屋里的人发出无法抑制的恕吼,“你们这群混蛋,既然这么喜欢呆在这里,那好啊,等我一把火把这里点了,随你们高兴。”说着冲进厨房,打开煤气,然后从厨房出来,手里举着不知从哪摸出的打火机。
开始还一副看笑话的一群人,闻到厨房里散出的煤气味,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脸上都有了畏色。
一个人带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屋里就清静了。我夺下唯君手里的打火机,拉起沙发上的娘娘,拖着唯君把她们带到天井里,马修则冲进厨房关掉煤气打开所有的窗子,捂着鼻子跑到天井里大口喘气。娘娘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天井里,门外看热闹的邻人也都知趣地各自散去。
人总是看着坚强,那些隐忍啊,总会在积蓄到顶点的时候暴发出来。娘娘的母亲想要跟娘娘说点什么,却被娘娘的一翻话噎了回去。
“你们俩个也走吧,别在这说些恶心人的话逼我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父亲是有些怒气,可在我们面前也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神里竟有些落寂和愧疚。我递烟给他,送他们到巷里,看着他们渐远的背影,我的心竟发堵的无力。
听岑歌一直一直没有停歇地讲述,到这里突然的停顿时,我的思绪也跟着断了点,侧过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回忆里的叙述。
夜可真静啊!那些弥漫于心底的追忆,迷茫,困顿在点亮的灯火里像一张渐铺开的网,在你意志薄弱、情绪低沉的时候一点点的收拢将你整个地束缚住,什么挣扎,什么撕扯,徒劳的苍白。谁能将你解脱出来啊?要么被蔓延的混沌困死,要么点燃起希望顿悟重生。
岑歌也转过头看着我,浅浅地淡淡地笑了一下,这会我们只是因为知道同样一个故事而变得默契起来,他点起一支烟递到我嘴边,就着他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吞进肚里,没有意外地被呛的一直咳嗽。此时,桎梏在他心里的枷锁渐被打开一个缺口,已经有了拿我逗趣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岑歌的回忆……有什么爱情不会逝去
有的故事只是有着一个简单圆满的结局,可有的故事却在中途生出多少枝枝蔓蔓,衍生出一段段或愁肠百转,或心上生花的情结来。
“那后来呢?”我们总是会习惯性地问故事的后来。
“后来?后来,巷子里安静了,宅里也安静了,角落里残留的冥纸在冬天午后的光里如折翅的蝴蝶,有风的时候微微地颤动着。娘娘大概是因为吹了冷风,那些愤怒哀伤渐渐平复,开始了思考。”
“进屋坐会吧,跟我说说绣展的事。”
我跟唯君虽然感觉有点诧异,但还是一一地给她细说了在那里发生的每个细节。娘娘只是沉浸于自己构织的情境,在半明半暗的光里露出疲惫的神色。
终于,娘娘只是用钱就打发了闹腾了多少天的事情,每个人都把自己说的冠冕堂皇起来。她的父母说些叫她以后常去看看她们的话。
娘娘说,“你们都走吧,以后我老死在这长巷里,也不会跟你们再有什么往来。”她坐在父母叔伯婶娘姨婆还有些她连见都没见过的亲戚朋友面前,那身影被这氛围渲染的有些苍凉。从始至终我们都是旁观者,我,马修,两个大男人竟想不出帮她的法子来,看着一出接一出的戏码上演。
落幕了,静默里,有血缘的,没血缘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有意的,无意的,都能在娘娘的心里留下一道伤口。
“有人非要说这就是命,有因有果的,囡,你信吗?”
“干嘛要问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可问吗?”
“一点也不好笑!那你们后来有结婚吗?”
“没有,因为娘娘的奶奶去世。我们形婚的事也就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