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大多被换成无用的珠宝首饰,或是不能二次出售的绸缎,再加上铺张浪费地请客,当晚就只剩下七七八八了。
虽没有很多,但真的是陆见舟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俸禄,想着以后有机会用在该用的地方的。
所以第二日年艌诗又说要取了陆见翼的钱出去潇洒,陆见舟终是将她拦下了:“你用见舟的钱可以,见翼是她哥哥,又哪里惹你了?”
年艌诗不以为然:“陆见舟的哥哥不就是我的哥哥?再说我名义上还是陆见翼的妻子,妻子花丈夫的钱不是天经地义么?不仅是她哥哥的,我还要花她娘的,她爹的,她小妾的!你看上去跟她关系这么好,我也要花你的!”
“你若是真的用在正道,我也没资格说你!可是你这样奢侈浪费,就有悖常理!”陆见舟止住她,愤慨道。
“怎么才算正道?”年艌诗也不恼,反问道。
陆见舟想了想,逐字逐句道:“比如说捐献工程,扶贫济世,还有。。。还有给需要帮助的人什么的。。。”
“这样啊。。。”年艌诗听罢,将一叠银票扔到了街上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孩碗里,吓了人家一跳。
“你干嘛!”陆见舟见着心疼死了,可那个小女孩一直磕头谢恩,又不好去捡回来。。。
“听你的话扶贫济世啊!”年艌诗理所当然地说道,把一卷银票凭空挥舞了出去,登时满街的人都伏地争抢了起来,“走,我们去官府问问,还有哪里需要赈灾扶弱的?”
“你疯了吗?!”陆见舟恼了,“给我住手!”
年艌诗被陆见舟直接拽回了将军府中,迎面就遇上了正好要出去找她的陆夫人一行人。
“外面传的可是真的?”陆夫人脸色奇差,问的却是陆见舟。
陆见舟还未开口,年艌诗已经甩开她,将双手盘在胸前,颇为恶劣地说道:“陆家还真是穷,陆见舟的钱几顿饭就吃完了。”
“我家见舟招你惹你了?你这两日平白无故用她的钱招待全城宾客,弄得满城风雨,到底是为何故?”陆夫人问话时,面色已经铁青,“你这是要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才心甘么?”
年艌诗也有些后悔,当即又收敛了表情,冷然道:“她不是死了吗?死人的钱留着还有什么用?”
陆夫人是知情者,年艌诗便迁怒给了她。
“你。。。”陆夫人指责不起,已是怄气晕倒,“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见舟在天之灵不会原谅你的!”
所有人都去扶陆夫人的时候,年艌诗却还是看不出一点变化,反而有些自嘲地说道:“是啊。。。不会原谅我的,那就让她出来,跟我气你一样报复我啊。”
“年艌诗!”陆见舟见她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气得七窍生烟,奈何年艌诗就是这样猖狂,自己此时也没有资格去管她。
陆见翼有些不可置信:“艌诗。。。你怎得突然如此?”
年艌诗走到陆见翼面前,意义不明地看着他道:“陆见翼,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陆见翼被问地无地自容。。想起陆见舟曾经跟自己描述过的年艌诗,没想到她当真是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我。。。我自然是喜欢的。。。可是你这样铺张,我还是觉得不对。。。你要是实在心情不好,倒是可以用我的钱,见舟又没有错。。。”
年艌诗朗声笑了一下,忽然指着一旁的栗姬道:“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娶她?”
“我。。。我。。。我不知道。。。”陆见翼答不上来,陆见舟没跟自己提过这事啊,“总之我只喜欢你。。。”
“那就休了她。”年艌诗轻松地说着,浑然不顾栗姬的面子,“现在就休。常欢,拿文房四宝来。”
陆见翼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动笔。年艌诗等了半柱香,调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多喜欢我,以后不要再口口声声说爱我了,会让别人真以为你的爱有多深了。你不配。”
“不是这样的。。。”陆见翼慌了,就要下笔,年艌诗却转身离去了。
她兀自来到会宾楼,站了几秒,朝上看了眼,往事历历在目,那是陆见舟曾经爬过的窗户,可是那人已经消失很久,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年艌诗想到这里,竟开始落泪。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终究还是承受不起爱而不得的伤痛。
陆见舟看着心疼,给她递了一张手帕,年艌诗却没有接,而是用袖口擦去眼泪,进了会宾楼,对立面笙歌起舞的浪子书生们宣布道:“老规矩,今天心情好,大家纵情欢畅,本郡主给你们买单!”
“你又要做什么!”陆见舟气恼,一把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