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大喜事!”兆娴惊喜的呼道。
“呦,殿下您快别声张,陛下不让说。”东石赶忙打断她。
兆娴了然的笑了笑,道:“难怪陛下这等不声不响的回来了,看来是想讨母后欢心的。”
嘴上说着,心中更为齐天和云舟高兴,看来这二人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母后一直对云舟都颇多不满,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还怕母后不喜欢么?
此次,巧逢一年一度对官员的考课才过。
齐天坐在沧溟阁内,伏案察看着南齐与楚郡众官员的考牍。
如今齐国对官员的考课,完全沿袭南齐前几年齐天改革后的考课办法与内容。
每年都会选拔出最符合“四最”的官员予以右迁。
狱无冤案、赋税无扰为治事之最;农桑垦植、兴修水利为劝课之最;驱除盗贼、民获安居为镇防之最;赈济困苦、不致流移为抚养之最。
而每年成绩最差的则称为“殿”,视其情节轻重,分别给予申诫、鞭杖、罚奉、降序、降职、罢官、判刑、抄家、处死、弃市、族诛等。
齐天看着众官成绩,今年的“殿”者正是新任雷州知府的季九朝,不由深深敛眉。
原来,季九朝自打一上任,便先把衙内衙外的师爷衙役统统换了个遍。
半月后,粮司内的屯粮,全部发放散尽。
更惊世骇俗的是,到任不到一月就把府衙墙拆掉,拆下来的砖皆是补了堤坝。
“自朕遣他去雷州上任,不过月余。他就弄出这些个动静来?”齐天不悦的阖上考牍,责问着负责这次考课的吏司周礼。
“启禀陛下,季九朝自上任起,便目无上官,此人不但年少轻狂,无室法度,且任性妄为。我朝对待官员向来申之以宪令,劝之以庆赏,振之以刑罚。望陛下明察,予以罢黜。”周礼禀道。
齐天低着头,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周礼,所谓‘明主治吏不治民’他季九朝既能在此次新科中跻身三甲,就绝不是个酒囊饭袋。看来,这匹野马,还未能完全驯服。周爱卿你自然不能用千里马的要求去度量他。”
“这——。”周礼见齐天紧锁着双眉,恭敬的拜了拜,不好多说。
“这样,过几日先把他调到南都来,至于差事么,就在督察司补个巡城御史空缺罢了。”齐天提起朱笔,在季九朝的考牍上做了朱批。
“陛下,季九朝如此妄为,过度拔擢,怕是众官难平啊!”周礼吸了口凉气,由边远的雷州升至南都的御史,那可是非同小可的晋升。
“周爱卿听过‘欲擒故纵’这四个字么?”齐天将考牍递给东石,语气中也流露出几丝不耐烦来。
“是是,微臣这就去办。”周礼接过东石手中的考牍,躬身退下。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北齐那群酸儒,不能容人!”齐天拿过茶碗,见已经凉了,甩手放置案上。
东石忙上前换了杯新茶,陪笑道:“这举国上下,能心容天下的,恐怕只有圣上您了。”
“呵”齐天冷笑着哼了声,道:“虽然是句恭维,却也受用,下去领赏罢。到后面瞧瞧,皇妃在做什么呢?”
“奴才,谢主隆恩!”东石深深一揖后,欣喜的退了出去。
东石才出去,礼司又来人禀报楚陈公陈塘婚礼的具体事宜。
齐天看着呈上来的折本,边提起笔朱批边应允道:“楚陈公婚礼执亲王礼,不可轻视了。”
礼司唯唯诺诺的一一应下。
礼司退下后,齐天继续埋头阅着成堆的折本,直至华灯初上。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移驾养廉殿用晚膳。”东石捧了把折扇给齐天。
齐天起身接过扇子握在手中,是中午落在凌波楼内的。近来几日天气十分闷热,心中为云舟的体贴暖了暖。
“皇妃此时在养廉殿么?”齐天踱出龙案,出了殿,坐上龙撵,询问着身侧追随的东石。
“娘娘与长公主殿下皆在,只待陛下移驾了。”东石小跑着喘道。
“快些!”齐天吩咐了声抬撵的内侍,自己则是闭目养着神。
感觉到龙撵愈行愈慢,直到停下。东石在自己身侧低唤了声:“陛下,到了。”
齐天疲惫的睁开眼,缓了下心神,迈步下了撵,挺直腰进了养廉殿。
“母后,皇姐。”齐天浅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