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未敢应声,齐天又道:“明日,把雷州总兵段子龙给本王召来。切莫声张。”
宋牧领命退了下去。
“王妃呢?”见去请云舟的人只身回了来,齐天询问道。
“殿下才走,娘娘便出去了。只道是,去了城南的静桦庵,上香去了。”小厮回了话。
齐天也未多想,只是问了都带了些什么人去。听说内卫一应都跟了去,也就放了心。
她现在心底只是一心忖度着如何查项井。
思绪游走间,茶喝光了,齐天看了看茶壶,起身道:“走,茶馆去。”
不消多久,抵了茶馆,找了个临街的窗边雅间,落了座。
小伙计端茶倒水,摆好了一应的点心吃食,俯首躬身就要退下。
齐天拦了他,道:“来来,坐。”
“客官,小的不敢,回头掌柜的瞧见了要骂的。”伙计为难的退了退。
“我们爷让你坐,你坐便是。掌柜的那问起,自有我去回他。”东石冷声道。
伙计唯诺的坐下,偷瞧了一眼对面的齐天,便吃了一惊。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等标致的人物。
只觉他面若秋月,眉如墨画,面上虽有几团和气,但却不怒自威,不嗔自怒。
心下想道:“这雷州城,竟有这般的公子老爷?”
“我等从外乡经商至贵宝地。近来,这城里可有些什么稀奇或异常之事么?”齐天套问道。
伙计见齐天一脸的善意,安下了心,想了片刻,道:“还真有些奇事。”
“哦,且说来听听。”齐天将点心推到他面前,感兴趣的道。
伙计见赏了点心,更是开怀,遂道:“上个月,小的随师傅去城南买菜,那会儿天才放了亮,还下着雨。就见几辆货车匆忙的往城外赶,还险些撞了人。正要出城时,雨急路滑,一辆车就给翻了。”
说到此处,伙计倒讲的生动了起来,眉飞色舞的道:“您猜,这车里装的什么?”
齐天摇摇头,依旧剥着手中的豆子,只道猜不出。
伙计得意的一笑,提了提声音,道:“原是些沙土。可沙土下呢,竟都是一箱一箱的官银。”
东石都惊吸了口凉气。
伙计又道:“更奇的是,押车运银的全都是些楚人!”
“楚人?”闻此,齐天猛然抬头,追问道:“你是如何辨出的?”
伙计搔了搔头,憨憨一笑,道:“小的才疏学浅,自是认不得的。”
“原来是凭空猜测啊!”东石松了口气。
“当日货车翻了,那些押运的人自是慌了的,相互呼喊着。可说的并不是咱们雷州方言,也不是齐语。小的正纳闷,他们说的是哪的话时,小的的师傅却道是楚语。”伙计急急的澄清自己,辩驳道。
“可你师傅又如何晓得的?”东石依旧不信。
“我师傅自是晓得的,他年轻时被征了兵,曾与王军同楚寇大战过!”见东石质疑自己的师傅,伙计极力证明。
又道:“我师傅当时回来后,几日都闷闷不乐。他说,先王英年战死,马革裹尸,何等壮哉。现如今,到了他儿子这,不但娶了个楚寇当了王妃,还任人将这大批的官银往楚国运。这世道真真儿是要完了。”伙计也深觉师傅说的对,不住的点着头。
“住口!”东石愤然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