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楚一有点诧异:“去哪裏?”
胡杨从兜裏拿出张折成一团的纸片,慢慢打开递给楚一,请求他回城后把自己送到这个地方。
“这是贾院长之前交给我的,是我父母当时送我来平山时留的地址,我想先去找找他们。”胡杨解释说。
楚一点头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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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儿,再次上车。
胡杨吸吸鼻子,对车裏的味道还是很在意,小心翼翼问道:“楚一哥,你认识前天晚上来平山的那个律师姐姐吗?”
楚一专註地开车,抬了下眉:“你说的是那位江律?”
“嗯。”
“怎么了?”
胡杨僵在座位上,盯着视线前方弯弯曲曲的下山路,小声问:“她还留在平山吗?”
“啊?她啊,”楚一扭头看了眼胡杨,毫不在意地说,“大概清早雪停之后就走了吧,她工作忙,一直急着下山。”
胡杨心生疑惑,轻轻歪过头看向楚一,他依旧在很自然地开着车。
江湖在昨天下午被正在开车的这个人关进了地下室,昨天半夜丁大叔又在地下室裏放了一把火甚至发生了爆炸……楚一的回答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他该怎么向楚一挑明这件事呢?胡杨有点纠结,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不能太咄咄逼人了。
只好继续保持沈默。
很快,车子开下山,这是胡杨有清晰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山下的世界。
近郊的村舍屋顶盖着纯白的积雪,道路上车来车往,路边还有裹着厚厚羽绒服的行人和跟着他们的黄狗黑狗,行人交谈时,从口中呵出的白气缓缓窜进冷风裏,然后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这些普通的场景在胡杨眼中,都是新奇自由,甚至是能带来喜悦的。
在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楚一把车停下等待。
他从口袋裏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子,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胡杨有些好奇,偏头看过去,楚一手裏的是只普通的证物袋,裏面装着很小的一片深褐色的织物。
不太看得出那是什么东西。
“小杨。”楚一突然转过脸,把小袋子递给他,“这个,你有印象吗?”
胡杨接过,那块织物很小,也就小指甲盖一半大,上面的颜色不太均匀,看得出原本是白色的,后来又沾上了些深褐色的痕迹。
有点刺眼。
见胡杨不做声,楚一便问:“没记错的话,周五晚上你去护士站处理过伤口吧?”
胡杨转脸看向楚一,仿佛又回到了昨天一对一的询问时间。
“这是我在阁楼立柜附近找到的,所以,你去过那边吧?”他继续问。
胡杨做了个深呼吸,慢慢说,可能是周六早上起来之后没事去阁楼上发呆的时候落下的。
“我问过护士,周六早上一起床就帮你换了包扎伤口的纱布,血早在前一晚就止住了,而且,那排立柜在阁楼墻边的角上,你每次去阁楼窗前待着,真的会经过那个角落吗?”
楚一的语气镇定,明显是经过了反覆的思考和推敲,底气十足。
胡扬没有再回答,绿灯亮了,车子再次发动。
他靠在座位上,把眼睛闭了起来。
阁楼上立柜门打开的那瞬间,裏面陈放尸体后留下的斑驳痕迹突然无比清晰地映在他的脑袋裏。
楚一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个柜子,之前被凶手用来放过尸体,警察白天的勘察之后,确定了这一点。”
胡杨睁开眼睛,说这些昨晚陆宁已经告诉过自己了。
“是,陆宁,是她,”楚一边开车边说,“白天她向警方承认了尸体坠楼的事,后来经过警方调查确认,贾院长死于周六凌晨,那个时间裏她一直在值班,从夜裏直到天亮前臺是双人值班,她有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