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人在何处?”
“奴婢已经悄悄将人押在了掖庭,咱们的人盯着呢。”
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双手捧起桌上的杯盏抿了口水,“凝嫣,凡是咱们在后宫的人,同样每人五十两银子。”
“小姐,这……”
“不用吝惜钱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也从不瞧在眼里,照做就是。”
“是,奴婢记下了。”凝嫣微微颔首,同凝碧四目相望,凝嫣方才续道,“小姐,那个人,您预备如何处置?”
“我先见见再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上官婉儿心内迅速盘算一番,沉吟片刻续道,“你马上去调那封密报信之后,到神皇遇刺时,幽芷阁内所有侍从出宫的记录,着重查絮儿的,各个城门都要调查清楚,不可有偏差。”
“是,奴婢马上去办。”
“记着,不要太招摇,尽量避过无关人。”
“是,奴婢知道了。”凝嫣微微颔首,转身退了下去。
“凝碧,你去五局六尚转一圈,让他们把手头的账目弄清楚,给我带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办。”凝碧看婉儿做个手势,便也匆匆告退。
上官婉儿深吸口气缓解着不平稳的情绪,凌厉狠辣的杀意在眸底转瞬即逝。抬眸打量着毫无变化的幽芷阁,婉儿的唇角上扬起一抹冷酷嘲讽的笑意。幽芷阁确实没有变化,但幽芷阁内的人,却已今非昔比。婉儿缓缓起身,倾身倚靠窗棱,望着那秋菊在风中开的正盛,婉儿眸底迎上浓浓水雾,“今夕道尽痴情梦,谁忆去年繁花丰。年年花开年年谢,岁岁消愁岁岁增。今日忽念往昔雨,恩泽遍施花开盛。红妆从此换新颜,何道好景梦难长?”
清澈的泪水滑落姣好容颜,唇角扬起的弧度道尽心底不愿为人知的酸涩苦楚,眸底疯狂的嘲讽化作倾盆雨,滚入心田,浇熄曾经的炽烈痴狂。梦初醒,总有裂痛于胸口冲撞,纵是心血狂涌,也难收覆水。情之一字总伤人,痛过之后,是清醒?是痴迷?是沉醉?未来的路,从来不曾平坦。
“路,总要走下去,未来何去何从?”上官婉儿眸底闪现迷茫,朦胧的、望不尽天涯路,抿紧颤抖的薄唇,刻画出坚强不屈的线条,给柔软的心,加上强硬的外壳,从此,再不为人开。
“小姐,神皇陛下让您过去一下。”
“神皇?”上官婉儿眸光闪烁,沉吟片刻轻道,“我知道了,马上去。”摆手示意来人退下,上官婉儿蹲下身来,忍下指尖剧痛强硬的挑起跪在地上的侍女冷笑道,“我警告你,世上没人救得了你,若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奴婢说过,此事与奴婢无关。”
上官婉儿眯起的水眸冷光迸裂,盈盈起身猛然一脚踹向眼前的侍女,用力踩在女子小腹上捻动着,“你以为你每年每月收武承嗣多少好处,本小姐不知道吗?你这样负隅顽抗,可没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我最瞧不起这样的人。”
“奴婢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上官婉儿冷冷凝视着侍女坚定的眸,对方唇角那一丝鲜血,让婉儿感到一阵刺目。抿紧唇,婉儿心里暗暗沉吟,迟疑着缓缓松开了脚,“凝嫣。”
“小姐?”昏暗的房间,在被开启的瞬间摄入强烈的阳光,趴在地上忍受剧痛的女子一时难以适应,紧闭起双眼。
“这个贱人,暂时将她关押,任何人不得见她。告诉绿儿,若是她无缘无故消失了,我就让她全家消失。”恶狠狠抛下一句话,上官婉儿便一阵风般离开暗室。
“婉儿恭请神皇陛下……”
“好了,你身子没好,莫行大礼了。”武曌蹙眉打断了婉儿施礼,挥手示意云曦等人退下,抬眸示意婉儿在对面坐下,细细打量一番婉儿的神色,终是欣慰的轻笑起来,“看起色好很多了,手上的伤如何了?”
“也已经好很多了,劳神皇挂记,婉儿该死。”
面对着机器般回应自己的婉儿,武曌眸光微凛,抿唇紧了紧僵硬的手指,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缓解满心不快,“近来后宫的事,我略有耳闻。”
“神皇既然将后宫交给婉儿全权处理,婉儿希望神皇相信婉儿。”
“婉儿,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希望你能适可而止。”武曌紧锁眉心压抑下不悦,凌厉的眸瞪了婉儿一眼,“眼下最要紧的是我登基之事,此间我不想横生枝节。你想做什么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