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在乡里呆了那么些年,学校的领导早就换了一茬,想找关系也没地儿找。
前两天去店里问了,两个未来儿媳妇一个要买梅花表,一个要买百浪多,自己把口袋扒拉扒拉倒还是能买得起,可这工业券就难搞了。
这个岑校长显然是大户人家,少不得是江城本地的高干子弟,更别说他举手投足间透着自信从容,让人看着就安心。
找他找个门路买几块表应当问题不大,果然自己一家子以诚相待,他张口就答应了。
古人云:君子待人以诚,这真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想到这里,施华亭老怀甚慰,不过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赶紧补上一句:“岑校长,我两个儿媳妇都需要哇!”
“不要紧、不要紧,几块手表而已,我搞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开什么玩笑,电视没法子搞,手表那可是多多的有啊,朋友!
“施老二,市局上次托你检测的那样东西有眉目了吗?”
正在跟鸭头较劲的施华轩闻言一愣,接着咧嘴一笑:“还在化验呢!”
冯家贵一听就急了:“你别搞忘了,那案子上面抓的紧呢,公函都开到你们学校了!”
“没没没,真在化验呢,主要是机器不够,多少项目都等着上呢,光是材料浸润、分析都费了不少功夫—”
冯家贵一听施华轩嘴里专业名词直往外蹦,赶紧作势捂住耳朵:“施老二,你就说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吧!”
一旁的施华亭跟岑济解释起来:“年初的时候郊区发生一起命案,死者被分尸,头和身体都—”
说到这里,施华亭看了冯家贵一眼:“老冯,这事儿能说吧?不会影响纪律吧?”
“害!这事谁还不知道,报纸上都登了!”
得了冯家贵开口,施华亭这才继续说:“身首异处!”
原来省城郊区年初发生一起碎石命案,先是任圩公社公安特派员报告:有社员群众在周庄大队向阳闸附近发现一颗人头。
之后省城迅速成立专案组,在任圩公社党委的协助下,组织二百七十名民兵和青壮劳力在现场,一共打捞了上千口机井,上百处河流沟塘。
最后终于在几公里外的两口机井内打捞出两只麻袋和一只稻草袋。
其中一只麻袋里装着一具男性尸体的躯干,另一只麻袋里装着两条手臂、两条大腿和两条小腿。
稻草袋里装着几件衣裤和一个染有血迹的绣花枕头,衣裤均被剪刀剪坏。
经法医检查,两个现场发现的人头、躯干和上下肢的断面均能吻合,且血型相同,没有重复和缺损的部位,可以认定为同一具尸体。
但是经过组织当地社员辨认上万人次,均没能确认死者身份,导致调查陷入僵局。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市局的一位侦查员发现证物中的绣花枕头血迹上,有一处染料颜色很是独特。
上报市局后,专案组找来各厂技术员前来辨认,均表示从未见过此种染料。
专案组因此决定将该面料送到施华轩所在的化学实验室进行分析,以图打破僵局。
岑济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这施华轩还有这能耐,自己只是个文科生,对理工化学这些基本是一窍不通,只得出声附和。
“啊!那可了不得,化验是怎么个化验法啊?”
“就是通过均质化、稀释、光谱、色谱、质谱……”
一连串专有名词从施华轩嘴里冒了出来,岑济顿感头大,仿佛回到了高中课堂,赶忙端起酒杯咪了一口缓解压力。
“嘿嘿!总之就是什么都化验,一化验什么都知道了!”冯家贵见岑济也是戴上了痛苦面具,随即哈哈一笑,帮施华轩吹嘘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什么都能化验?
一化验什么都知道了?
岑济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