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当然会赢。”
“这是她答应过我的。”
白芍不会骗她,她对她的许诺,总都会实现。
倘若……倘若白芍当真遇到什么不测……她也不必再活。
谢挚忽然精神一振,将箭尖猛地向左一移:
“他们停下了!”
——谁胜谁负??
最后一声兵器相撞的巨响终于缓缓震荡着消失,而雷光与剑气还尚未消弭,如浓雾一般,遮蔽住了空中一动不动的二人。
“哈啊……”
两人离得极近,兵器仍在互相抵压。
保持着执剑的姿势,白芍胸口起伏,轻轻喘息。
一抹血迹很快自白芍唇角滑下,但她的眼睛却很清亮。
“尊者,”她轻轻叫:
“血。”
经白芍的提醒,时间才仿佛骤然惊醒过来一般,猛地流动起来,无数道裂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看门罗汉的僧袍与胸膛上。
下一刻,僧袍就被绞为碎片,如枯叶一般,飘飘荡荡地翻飞洒落。
“噗……”
无数道伤痕一齐喷出血来,将看门罗汉完全变作了一个血人。
虽然身受重伤,但看门罗汉却气定神闲,并不慌张。
——他知道,在方才的较量之中,白芍受的伤比他更重,现在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叮当、叮当……”
如同穿过风铃,看门罗汉抬手,将禅杖上的金环触响。
原本在金环中跃动不止的雷光,此时竟已熄灭了小半。
“贫僧禅杖的力量来自于十二金环,而你打破了足足五个,将近半数……”
看门罗汉看向白芍,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有激赏,有惊艳,有惋惜,有感叹,而更多的,则是浓浓的忌惮与杀意。
“白施主,你当真是让贫僧……十分惊喜。”
在方才的对战中,看门罗*汉变化出了无数武器,将万归于一,同时击向白芍;白芍亦毫不示弱,以一排列出万,同时挥出无数剑。
两人互有胜负,彼此都负伤无数;
但最终的结果,仍然是看门罗汉略胜一筹。
但看门罗汉却并高兴不起来——以他的年龄与身份,险胜白芍,几乎称得上是耻辱。
他手腕施力,将禅杖压向白芍的剑;白芍的剑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而白芍受到压迫,也跟着喷出一口血来——她受的更多是内伤。
看门罗汉看着裂纹在灰剑上延展开来。
他喃喃自语道:“你虽斩破了贫僧的金环,可贫僧也斩断了你的剑,如此看来,也不算丢脸太过。”
“……唔?”
看门罗汉忽然怔了怔,面露疑惑之意,微微侧眼,凝神看向白芍的剑。
……他分明记得,白芍的剑是把十分平常的灰剑,只不过是被她的血精所包裹,这才看起来仿若一把金剑而已;
但是现在,随着裂纹渐渐扩大,在那灰胎之下隐约露出的色彩,竟然也是一抹璀璨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