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她能够做到任何事。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修为应该无限接近于神祇,但又永远不会真正成神了?”姬宴雪精准地理解了谢挚的解释。
“是这样。”谢挚很享受姬宴雪的拥抱,毕竟又香又软又暖和,格外叫人安心。
她闭上眼睛,下巴靠在女人的肩上,“除非我不再让光幕增加,那么‘池子’顷刻之间就会满溢,大道锁链,也会重出于世了。”
谢挚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高兴起来:“我现在修为可是比你高了,你得听我的话。”
她想象了一下姬宴雪对她言听计从的模样,顿时埋在姬宴雪肩上笑出了声。
“哼,修为的确是高一些,战力可不一定。”
姬宴雪如此说着,神色却柔软温存。
谢挚不服气:“要不要与我较量一番?我实战也不差好吗?”
其实说实话,真要打起来,她还真不一定能赢过姬宴雪。
若要胜,大概只能同归于尽,或者一上来便展开小世界——那样却也不是赢,而是平手了。
她知道,姬宴雪在修行上几乎可称完美无瑕,剑道符文、神通术法无不精通,就连本不是神族专长的肉身也强得可怕,与龙皇云重紫不分上下,她当年与囚牛战斗时,甚至根本没有动用全力,顶多也就使了三四成力量罢了。
摇光大帝姬宴雪,确实是自太一神之后,神族诞生的最强大的神帝、最完美的战士。
“哦?较量一番?”
姬宴雪扬起唇角,目光划过谢挚吻后仍带红晕的脸颊,曼声道:“你想如何较量?”
“可以比符文推演啊……”
这个她最擅长了,但又有点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嫌疑……
谢挚犹在思索,忽然触及到女人含着笑意的碧绿双眸,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她说的“较量”到底是什么意思,脸又一下子烧起来:“你……!姬宴雪!不许……不许逗我!”
“……”
两人又聊了许久,姬宴雪向谢挚简单地讲了讲现今五州局势,与这五百年间发生了什么,又亲近了片刻,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神族战士们只以为你故去了,现在忽然见你醒来,还不知要怎样惊讶呢。”
她已经等不及骄傲而假装不在意地跟族人们介绍谢挚了,光是想到神族们震惊后真诚祝福的模样,姬宴雪便忍不住得意。
等一会儿,她要如何说谢挚的身份呢?恋人?未婚妻子?还是……皇后?
姬宴雪的心动了动,又努力按下——不行,婚姻乃是大事,还须小挚答允才行。
对了,人族求亲的礼仪是什么?她竟不大了解,今晚回去应当好好查阅一番文献才行……不,也不能操之过急,小挚如今才刚醒来,她要更耐心、更温柔一些——小挚其实一直都是喜欢温柔之人的吧?就像那个该死的云清池一样。不过既然云清池能装,她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一下一下跳着种种想法,竟如不经事的少年般欢喜雀跃,姬宴雪心情极好,唇边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牵着谢挚的手,连步速都比平常快上些许。
姬宴雪眉宇之间分外舒展,沉郁之气一扫而空,竟有一些谢挚十六岁时初见她的模样,仍是那样傲慢自矜,锋利秾丽,华光四射,谁也不放在眼里,好看得叫人不敢直视,又叫人移不开眼。
有些人的美丽是柔和可亲的,就如白芍;有些人的美丽是冷清若天外仙子的,就如宗主;而有些人的美丽则如炽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华,光艳动天下。
姬宴雪……便是这样。
察觉到谢挚的失神,姬宴雪脚步一停:“怎么了?是我走得太快了么?”
神族的高挑是出了名的,她个子比谢挚高,方才沉浸在欢喜当中,步子不自觉迈得快了一些,何况谢挚刚醒不久,身体虚弱,确实容易赶不上。
姬宴雪心感愧疚,朝谢挚伸出手:“要不要我抱着你?”
谢挚被她吓了一跳,却也知道姬宴雪是认真的,姬宴雪失去她太久,难免有些过度保护的心理,“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要是抱着,成什么样子……”那她还能见人吗?
她可不好意思跟姬宴雪说,她不是因为她走得太快才落后,而是看她的脸看得失神了。
“想想也好神奇,”两人并肩而行,姬宴雪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许她离自己稍远一些,谢挚正好也愿意如此:“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个子好像才到你胸口呢……”
现在长高了不少,终于差不到姬宴雪肩膀了。
姬宴雪侧目瞧了她一眼,眼中也带了笑意:“那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完全就是小孩子。”
“哪里小了!在我们大荒,十四岁都有成亲生子的了!”
此时正是春日,谢挚还从未见过春天的昆仑山,今日一见,倍觉惊奇,真如姬宴雪所说,褪去了严冰密封,敞开了花红草绿。
山上辟有坦路,连接各处,两旁尽是水晶树,树枝上却没有花朵,而是结满了晶莹的冰晶,有美丽的青鸟在天穹来回穿梭,它们是神族的忠诚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