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又一鞭子给他右脸开了花:“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如此嚣张的话也只有纪晏行能说出来了。
其他灾民看到这么多银子,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热,他们突然觉得,疤痕男子就是被人收买诬陷沈家。
纪晏行笑容不改:“也罢,你既不要这条命,我就成全你。”
疤痕男也顾不得思考为何这么多银子会从身上掉下来了,只觉得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疼。
他捂着脸大哭道:“我说,我说……”
纪晏行收回鞭子:“早说不就完了吗,瞧瞧这一身伤。”
疤痕男涕泗横流:“我也不知道收买我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女子,我们这群人,都是被她收买的,那个妇人其实……其实是我妻子,为了瞒过大夫,就真的给我娘吃了巴豆粉。”
方才还吵嚷着让沈家人给说法的人都慌了,包括那个妇人。
苏叶眯了眯眼睛:“为了银子,给自己的婆婆吃巴豆粉,到底谁要害人?”
妇人面色一白,瘫倒在地上:“我……我……”
沈妤越过她,看向那个疤痕男:“若是我没看错,你们不是灾民罢?”
疤痕男浑身疼痛,不敢撒谎:“其实,我们是一群市井混混,就在方才突然一个女子找到了我们,给了我一碗粥,让我带着这群人陷害定远侯府的姑娘。小人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罢……”
其他跟着诬陷沈家的人,也跪地求饶。
纪晏行回头望着沈妤,唇畔勾起好看的弧度:“宁安妹妹觉得呢?”
沈妤面无表情:“自然是交由京兆尹处置了。”
“谭煦,没听见宁安郡主的话吗,还不快去?”
谭煦拱手道:“是。”
很快,这些人就被带走了,纪晏行踱步到沈妤面前,笑道:“宁安妹妹可还满意?”
鉴于他帮了她,沈妤对他多少有些改观,她的声音多了几分诚恳:“多谢世子出手相帮。”
纪晏行笑出声:“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宁安妹妹遇到了麻烦我不能袖手旁观。”
果然,千万不要指望他能说句正经话。
沈妤垂眼,看到了他手上的银票。
纪晏行大声道:“这些银票都是不义之财,既然它们没有主人,就分给这些灾民罢。”
说着,便有护卫接过银子,分给众人。
方才还跟风指责沈家姑娘的人,兴奋的同时,又面露羞愧。人家好心好意来救济他们,他们不问清事实真相就人云亦云。
沈妤眼神清若深潭,好像能洞悉一切:“世子仗义疏财,真是慈悲为怀,沈妤感佩。”
纪晏行一怔,然后朗声大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再者,就算没有我,我相信你也可以解决此事。”
没错,刀疤男身上掉下来的银子,其实是纪晏行趁人不备丢在地上的,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严刑逼供了。
沈妤轻声道:“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世子,稍后我会派人将银子送到镇北王府。”
纪晏行有些不悦:“宁安妹妹怎地对我如此客气,毕竟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妤才不会将他的话当真:“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原本沈妤还想在这里待到晌午再回去,可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她心中不痛快,自然也没心情再设厂施粥了。她如何被冤枉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纪晏行突然道。
沈妤叹了口气,莫可奈何的模样:“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呢,毕竟那人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纪晏行低低笑了:“我可不相信你会忍下这口气。”
“世子,告辞了。”沈妤道。
纪晏行上前几步:“我送你回去罢。”
“不必。”
虽然沈妤不想理会他,但是他还是厚脸皮的骑着马跟着沈妤马车旁,沈明洹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缠着自己姐姐的人很不满,时不时瞪他一眼,纪晏行笑的更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