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挥挥手:“免礼罢,先去给宁王看看伤。”
宁王还想隐瞒,道:“父皇,这只是小伤罢了,儿臣回去上药也是一样的,不必麻烦。”
皇帝觉得,这个伤定然是另有隐情,他瞪了宁王一眼道:“这是命令。”
宁王无法,只能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让王太医检查。
浓浓的鲜血将他白色的衣袖都浸湿了,王太医皱了皱眉,作势为他解开衣服。
只是轻轻一碰,宁王就便面色发白,沈妘将舒姐儿交给后面的奶娘道:“我来罢。”
可血肉黏在一起了,并不好脱下来,而血流仍没有停止。
王太医道:“还是用剪刀直接剪开罢。”
皇后道:“没有听见吗,还不快拿剪刀过来!”
少倾,一个小宫女慌忙拿给王太医一个剪刀,王太医接过,小心翼翼的剪开宁王一层一层的袖子,又慢慢的揭开。
血黏连着皮肉,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沈妘死死握着宁王的手,觉得心惊肉跳。过了许久,伤口终于露出来了,果然是一片血肉模糊。
男子们倒是不怕,姑娘们已经吓得低下头去了,沈妤瞥见这一幕,唇角微翘。
王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道:“好深的伤口,看起来是被刀砍伤的,而且是新伤。”
皇帝怒意勃发:“瑄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似乎是隐瞒不下去了,面露愧色:“前两日儿臣快进城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刺客。好在儿臣身边的护卫拼死保护,儿臣才幸免于难,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
众人瞠目结舌,这么深的伤口也算是轻伤?
皇帝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问道:“那你为何要隐瞒?”
宁王道:“其实,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愿打扰您,也不愿让王妃和母妃担心。”
皇帝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宁王若是急吼吼的跑到他面前告状,或许会被认为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以博取同情,或是栽赃太子和景王,那么他原本赈灾有功,也是另有图谋了。
仔细回想一下,宁王在说起赈灾一事时,都是报喜不报忧。只说如何赈灾,并未说赈灾遇到的困难……
沈妘又是责怪又是心疼:“难怪昨夜殿下说有公务在身,在书房歇息,原来是故意隐瞒我受伤之事。”
宁王苦笑一声:“我不想你担心。”
立刻就有大臣道:“陛下,一国亲王遭遇刺杀,这绝不是什么小事,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另有大臣附和道:“陛下,刺客敢刺杀宁王殿下,也是不将大景皇室看在眼里,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抓住幕后指使,一定要严惩才是。”
皇帝思忖了一会,问景王道:“珣儿,你以为呢?”
景王觉得,这一定又是宁王的诡计。他无法拆穿宁王,只能道:“父皇,两位大人说的不错。二哥赈灾已是辛苦,可是竟然有人敢刺杀二哥,必要严惩。”
皇帝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给你查明了。”
景王即便再镇定,还是被皇帝这个决定打得措手不及,他突然抬头看向皇帝,似在确定此事的真实性。
皇帝不冷不热道:“难道有什么不便之处?”
景王忙低下头去,恭谨的道:“是,儿臣领旨。”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能力朕还是相信的。原本这是为瑄儿举办的庆功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瑄儿,你受苦了。”
宁王面色苍白,道:“好在有护卫拼死保护,比起丢了性命,这点小伤,算不得辛苦。”
景王心中冷笑,宁王还真是会惺惺作态,这个苦肉计,不只将皇帝绕进去了,也将他拖下水,真是狡猾。
以前宁王虽然和他也常明争暗斗,可是从未使用过这种阴损的招数。他可以确定,这就是沈妤在背后给宁王出的主意!
他越发恨了,面露关切道:“二哥伤势这么重,一定要好好养伤,至于幕后黑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将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