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淡淡笑道:“怀庆公主受了欺负,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沈婵低声道:“那不还有宁王为她讨回公道吗?这样一来,怀宁公主一定会恨死你的。”
沈妤不甚在意的笑道:“恨就恨罢,她能拿我怎么样呢?要知道,犯下大错的人可是她,即将被处罚的人也是她,就算她恨我也没办法报复我了。”
这话自信而带着几分嚣张,沈婵看着她的眼睛都直了。
沈妤和沈婉姐妹一同去了宴会上,这时候,已经有许多夫人姑娘到了。前面的戏台上上演着一出戏,仍是俗套的才子佳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的戏码,但是台上的花旦小生唱念俱佳,引来满堂喝彩。
几人刚刚落座,沈妤才呡了一口酒,一个青衣婢女就走到她身后:“宁安郡主,景王妃想请您过去一叙。”
沈妤一回头,发现是傅柠身边的萍儿。她心中有了猜想,却是故作惊讶道:“景王妃?”
萍儿笑道:“是景王妃,她说有些话想与您说一说,还请郡主赏脸,过去坐坐。”
沈妤摇着团扇的手一顿,眼波盈盈的看着她:“既然是王妃相邀,我自然不敢托大不去。你前面带路罢。”
萍儿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沈妤耍性子不去呢,要知道她在皇子面前都是有几分脸面的,拒绝景王妃的邀请,自然也是可以的。
沈妤站起身:“如此,这就过去罢。”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给苏叶使了个眼色,苏叶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离开前院,路过园子,来到了内院,在一处三进的院门口停下了。
门外大片大片的芍药花盛放,前面有溪流缓缓流过,桥廊之上有婢女在急匆匆的走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已经有许多荷花悄然绽放。
此地环境清幽,与喧闹的前院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见周家人也是费尽心思了,生怕照顾不好景王妃。
她走进院子,在萍儿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间,萍儿先进去通报,很快就请沈妤进去了。
沈妤屈膝行礼:“见过景王妃。”
傅柠亲自扶起她,笑道:“郡主多礼了,快坐吧。”
沈妤抬起头,与傅柠的目光相碰,傅柠很好的掩藏起对她的恨意,道:“萍儿,还不快给郡主奉茶?”
沈妤翩然落座,接过茶盏道:“不知王妃请宁安过来,有何要事?”
傅柠身穿一袭海棠红的裙子,露出镶满珍珠的绣鞋,头戴红宝石的簪子,同色的耳珰,就连领口上的扣子也是玉石打磨而成,和沈妤的低调相比,显得格外奢华,也愈发娇艳欲滴了。
她伸出纤纤手指,随意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笑道:“叙旧不就是要事吗?”
沈妤垂眸一笑:“王妃所言极是。”
云鬓簪子上的流苏将她白皙的脸映成淡淡的红,傅柠随意拂了拂头发道:“今日之事,郡主可是立了大功,宁王殿下和怀庆公主,一定会感谢你的。”
沈妤唇畔是清浅的笑意:“宁安与怀庆公主自幼相识,蒙公主厚爱,引为好友,宁安不胜感激,自然要回报公主。再者,宁王妃是我的亲姐姐,亦是公主的嫂嫂,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此事不管不问。”
提到沈妘,傅柠维持的平静出现了一丝裂缝,转瞬又恢复如常:“郡主这样聪慧的姑娘,世间没有几个了,我是真的佩服你啊。”
一想到沈妤逃过一劫,她的心就恨得要滴血。
她本就是要借着怀宁公主的手支开沈妤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让沈妤被郁珝玷污,让她身败名裂,看沈妘以后怎么做人。
可是没想到,沈妤一早就看穿了她,却还是故意配合她的计划。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被沈妤耍弄,这让她觉得屈辱,对沈妤的恨意只增不减。
沈妤呡了一口茶,垂眸道:“我知道您现在是景王妃,有些事情您不方便做,所以我就替您做了,也算是各取所需,不知王妃这出戏看的可满意?”
傅柠眸中闪过一抹阴沉:“郡主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宁王妃有你这样一个妹妹,真是好福气。”
沈妤脸上平静无波:“王妃说错了,有宁王妃这样一个好姐姐,是我的福气。”
傅柠笑了笑:“早就听闻郡主和宁王妃姐妹情深,如今看来,倒是比传闻感情更好。”
沈妤声音轻柔了许多:“家中父母早早去世,是姐姐在照顾我,所以我依赖她,信任她,也更感激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为此我可以付出我所有的一切。若是哪一天她生活的不如意了,只怕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柠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就是怒意横生。
沈妤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轻举妄动,绝不会放过她。
她面上却笑盈盈的:“可惜我是家中长女,没有福气有个像宁王妃这样的好姐姐,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沈妤眼睫微颤,掩住了眸中得波动:“王妃真是说笑了,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您是安乐侯府嫡长女,更是贤妃娘娘嫡亲的侄女,金尊玉贵,又得陛下做媒成为景王妃,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羡慕您才对,宁安委实不敢与您相比。”
傅柠自然听出了这话的嘲讽,她也只能暂且忍下,口中却道:“郡主说话何必这么夹枪带棒?即便我以前做错了事,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郡主还记恨着我吗?我这次邀你过来,是真心实意想求你原谅,与你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沈妤是诧异回眸:“王妃身份尊贵,宁安区区臣女,怎么能担得起您一个‘求’字呢,王妃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