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子,几位公主都是庶出。可是怀庆公主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份自然比其他公主更贵重。慕容国派来和亲的是魏贵妃的养子平王,为表诚意,只能让怀庆公主和亲了。
“可傅贤妃才被赐死没多久,怀庆公主就要嫁人吗?”
沈妤神色平淡:“别说傅贤妃是戴罪之身,不配做公主的母亲,就是她没有被治罪,她也只是个庶母。公主为她守孝,是陛下看在往日情面上,就算不为她守孝也没什么不对。”
沈婵张张嘴,她想说沈妤太理智太冷静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这就是皇家啊。”
沈妤微微一笑,是啊,这就是皇家。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踩到地下,并且在这之前,还要榨干你最后的利用价值。
怀庆公主的确可怜,可作为公主,这也是她不可抗拒的命运。
若有所感般,怀庆公主朝这边望过来,那目光虽然淡漠,却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悲凉,沈妤心中一颤,终究只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到了宴会之上,不少人都到了。看见几位公主和沈妤,纷纷起身行礼。
沈妤并未与那些皇室宗亲坐在前面,仍是和沈婵在一处。她不想看到以往活泼灵动的怀庆公主变成现在无悲无喜的模样,因为她会觉得内疚。虽然造成这个局面不是她,但是怀庆公主喜欢的人是她弟弟,如今不但没能嫁给心上人,还要作为一枚棋子和亲远嫁。
院子里花团锦簇,衣香鬓影,美人在在席间环绕,笑语嫣然,酒香花香萦绕在周围。
沈妤却没有什么好心情欣赏这番景致,只是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酒杯。
这时候,听景王笑道:“今天南昭使臣到访,恰逢慕容国使臣也在,所以本王奉父皇之命,先在此举办宴会为淮王世子接风洗尘,晚上父皇还会在宫中设宴,请世子不要见怪。”
说着,他站起身,举起酒杯,向对面一个男子道:“世子,小王敬你。”
沈妤也对南昭来的淮王世子有些兴趣,也不禁为之侧目。
只见一个男子长身而起,他身穿一袭玄色衣袍,身材高大,五官坚毅,容色清隽。虽然他在笑,可是眼底却一派冷淡。这种冷淡不是不屑一顾,也不是目下无尘,而是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他微微颔首:“景王客气。”
说完,一饮而尽,重新落座。
姜氏见沈妤似乎对这个淮王世子感兴趣,低声道:“听说这位淮王世子是行伍之人。”
沈妤了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周身的气派与其他皇室子弟不同。
姜氏轻摇团扇,又笑着道:“听闻这位世子与南昭的晋王世子交情匪浅。”
沈婵插嘴道:“晋王世子?就是南昭那位战神吗?听闻他不但打仗厉害,生的也很好看呢。”
姜氏嗔道:“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这种传闻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沈婵笑嘻嘻道:“这可不怪我,许多人都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的。只可惜南昭派来的是这位淮王世子,没有机会一赌晋王世子的风采呢。”
沈妤看着前面的席位,心下叹息,也不知道怀庆公主嫁给此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寒暄一番后,歌姬舞姬鱼贯而入。这些歌舞姬都是景王让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曲声悠扬,舞姿优美,不少人都看的如痴如醉。
当然,舞阳公主眼睛长在头顶上,是瞧不上这些歌舞的。但是因为景王在,她没有对这些歌舞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而淮王世子,却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美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块石头一根草,根本是无动于衷的。
沈妤心中百转千回,心道,若淮王世子这般表现不是作假,怀庆公主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兴许还会过得很好。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个内侍闯入宴会,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宫中……”
景王霍然起身:“宫中怎么了?”
内侍焦急道:“景王殿下快进宫罢,皇后娘娘的宫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