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不再停留:“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上马车。慕容珩冲纪晏行笑着拱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去,又把舒姐儿抱进去。
他自己上了元骁牵来的马。
直到马车走了很远,纪晏行才策马离去。
谁知刚走了不远,就被一个黑衣侍从迎面拦住,客气的笑道:“纪世子,我家主子想请您去云鹤楼一叙,不知您可否赏光——啊——”
侍从捂住脸,趔趄了一下,撞到旁边的大槐树上。这一撞用了很大的力,惊落了树上的叶子。
拿下手一瞧,满满的鲜血,他能感受到鲜血在脸上流淌。
他又惊又怒,身体打着哆嗦:“纪世子,你……你怎么……”
纪晏行心情不好,根本不想应付什么人,偏偏有人上赶着跑来做出气筒,他自然笑纳了。
侍从还想说什么,碰到对方凉凉的目光,嗓子就像卡了壳,只剩下惊恐。
纪晏行把玩着镶嵌着珠宝的马鞭,慵懒勾唇:“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挡路,简直是自寻死路。”
侍从抖着唇:“小人……小人不是故意挡您的路,是奉我家主子之命请您一叙——”
“你家主子让我去我就一定要去?”纪晏行哂笑一声,“初来京都,我还不想招惹是非,滚!”
侍从舔了舔流到嘴角的鲜血,暗自腹诽:平民百姓都知道天子脚下遍地权贵,就算是魏家人和容家人也不敢这样嚣张。这位刚来京都行事就这般肆意,说打就打,他这不是招惹是非是什么?
“纪世子,小人是平王殿下派来的!”无可奈何,侍从只能搬出平王的名号。
纪晏行掂了掂鞭子,漫不经心道:“与我何干?”
侍从瞠目结舌,老天,他还第一次见到这般胆大包天的人,连皇室亲王都不放在眼里。
他还想劝说,纪晏行已经没有了耐心,扬起马鞭,策马离去。
侍从呆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发现血迹已经被风干了。摸了摸脸,他痛的“嘶”了一声,跺了跺脚,疾步到云鹤楼。
云鹤楼里,平王和襄王相对而坐,听到侍从支支吾吾的禀告,襄王惊诧:“他竟然这般大胆?”
侍从重重点头:“他二话不说就用马鞭打了小人,不得已,小人报了平王殿下的名号,他却不屑一顾。”
襄王挥挥手:“下去上药罢。”
门被打开,又关上,平王这才面露不悦:“他竟是这般肆意妄为,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
襄王道:“二哥何必和他置气,听闻他在大景的时候,就是这般目中无人,就连景王等人都要让他三分。说白了,他是仗着镇北王的势罢了。父皇和镇北王有些交情,镇北王又手握重兵,寻常人自是不敢得罪他,可是纪晏行也太……“
饶是平王素日心机再深,此刻也不禁怒形于色。
“镇北王是怎么教儿子的?”这般光明正大的仗势欺人,气死人不偿命,就不怕有朝一日被群殴吗?
这是平王第一次被气成这样,偏偏只能忍耐。
襄王觉得稀奇,轻咳一声:“二哥,此事不能传到父皇耳中,否则他会怀疑你结党营私。“
若非怕被皇帝知道,他才不会忍让一个臣子。平王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太子和纪晏行在大景就认识,我怕纪家会转而支持太子。”
“也许不会。”襄王道。
平王看着他:“这是为何?”
“我听说,纪晏行好像与太子不对付。”襄王笑着解释,“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我恍惚听闻纪晏行也对沈妤有意,但却被楚王抢了先。宴会上我看的清清楚楚,纪晏行发现楚王的身份,也很是震惊,想来对于楚王的真实身份,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而沈妤联合楚王欺骗了他。他那般骄傲自大,怎么会支持太子呢?”
平王坐直了身子:“竟是为了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