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也许将会传出谢家被查封,谢家破产,谢氏集团董事判死刑的消息。
林杉月进屋时没有关门,谢祁能够看到自已母亲失魂落魄的模样,能够看到女人打电话时微微颤抖的双肩。
家里阿姨见到这些变故,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为林杉月煮了舒缓情绪的红枣山药汤。
此时的林杉月已经厌烦了电话里那些人统一的推脱说辞,将手机重重地丢在了沙发上。
林杉月正要接阿姨端来的汤,却因为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居然连碗都端不住,直接将汤打翻在了地上。
汤洒了一地,瓷碗碎了一地。
阿姨慌忙去拿扫帚,她看自家太太情绪很不对劲,还嘱咐了一句,让她不要乱动。
林杉月点了点头,下一秒就忘了,自已蹲下身子去捡碎瓷片。
很奇怪,她以前从来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林杉月居然开始捡了地上的碎瓷片。
碎瓷片很锋利,直接划破了林杉月的手指,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林杉月是个很怕痛的人,但这次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拿着那个碎瓷片看了一会,又伸着流血的手指去捡第二块……
谢祁则站在门外面,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景象,看着自已的妈妈,那碎瓷片好像扎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脏止不住地疼痛。
傍晚的风很凉爽,却吹得谢祁越来越烦躁。
有那么一瞬间,谢祁感觉自已的母亲不像是在捡瓷片,而是想要拿起瓷片割腕。
谢祁有些崩溃地蹲下了身子,烦躁地用手指揉自已的头发,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已没用过。
他常常嘲讽莫黎,离了莫叔叔和莫阿姨他什么都不是。
他谢祁又何尝不是这样,都已经十八岁了,除了狗屁的小少爷的名号,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小少爷,他也马上就不是了。
谢祁蹲了一会,又看了看手中的手机,什么信息都没有。
“呜呜……”
谢祁的衣摆被拽了拽,大金毛委屈巴巴地叼着他的衣服,不断扯着。
动物是能体会到人的情绪的,“谢祁小少爷”
的情绪也跟着谢祁和林杉月的情绪低落起来。
大金毛难过又倔强地扯着谢祁的衣服,仿佛在说,站起来呀,谢祁,不要颓废呀。
谢祁也猛地反应过来自已在干什么,蹲在这里干什么呢,等什么呢?
等?等谁?等死吗?等着破产去捡垃圾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祁回过神来,重重地揉了一下大金毛的脑袋,缓缓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