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让梁安纠结。
“你看这人如何?”赵宴时问。
梁安实话实话:“可用,又不知用在哪里合适。”
他沉默后看赵宴时一眼,还是又多说了一句:“我想他随你去宿州最合适,但又怕他懦弱胆小,反而坏事。”
赵宴时道:“我在宿州并非去建功立业,有没有他在与我无差别。”
“可现下看来这人心思纯正,又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日后你离开宿州,陛下也总不会永远留你在京都,来日京都也好,指向哪块封地也罢,有个头脑清楚有理想抱负的心腹总不会错。”梁安说得急促。
没错,他不止是为赵宴时宿州之行考量,他想得深远,更为以后。
往最现实的方面想,即便梁安再有不舍也不能自欺,他与赵宴时会分开是迟早的事,既然不能在身侧护他周全,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比如在赵宴时身边留下可用之人。
梁安已想过,等他离宿之时问问春子的意思,若小春子愿意,他想要让春子暂且替他留在赵宴时身边。
小春子是可信之人,人老实听话难得还机灵聪慧,有他在有情况也能及时跟梁安汇报。
这些话梁安没跟赵宴时说过,也还没跟他商量过,但梁安已无数次自己考虑,为赵宴时没有梁安的以后细细打算。
李不为这人看来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越是单纯正直的人,梁安越想争取留在赵宴时身边帮他。
若叫些心机深重的,惯会出谋划策有大主意的谋士,梁安反而不愿意把这样的人放在赵宴时身边,人心叵测,梁安不敢拿陌生人的本性去赌赵宴时的以后。
李不为对赵宴时来说刚刚好,梁安动了心思,还想再考察一二。
“先生,先生。”李不为束手等着,瞧见白胡子先生忙迎过去。
陈夫子看见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先生,学生出门寻见孤本,想着拿给先生……”
“荒唐!”
他话没说完被陈夫子打断。
陈夫子站定,冷笑一声:“你李不为早已不是我的学生,轮不着你喊我什么夫子先生,老朽也担不起你李不为夫子的名头!”
李不为的眼角一下就垮下来,看起来几乎要哭出来了,但仔细抱着从怀里掏出来的书本,还用棉布小心包着,可见用心。
陈夫子扫也没扫一眼,见他垂下头更是哼了一声甩袖就走,半点情面没留。
“先生!”李不为见他走了忙又急促叫了一声。
陈夫子头也没回,中气十足大喊一声:“你不准再来!”
李不为不敢追上去,原地罚站许久后把棉布又重新包回去,小心翼翼塞进怀里,白净脸上拢着一团黑云,可怜巴巴的。
梁安都不忍了,跟上去问道:“这位夫子是李兄弟的老师?”
李不为失魂落魄摇头,先生早已不认他了,不能再擅自说是他老师。
“不为哥哥!”一大一小俩孩子喊着过来。
李不为忙回头,惊喜叫他俩名字:“小毛,大妞。”
不必说,这就是李不为忙活一年送进书院读书的俩孩子。
李不为先问功课,俩人一前一后答得很好,李不为垮下的脸又一点点回春。
问来问去问到最后,李不为又小心问道:“夫子对你们好不好?”
大妞抢先说:“不为哥哥,你是不是又想问夫子还生不生你的气了?夫子准许我俩就在书院和做饭的姨娘住在一起,姨娘说夫子不是生你的气,是生自己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