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逃”字过重,刺激了梁安的神经,他激动回身,终于看见赵宴时的脸。
“没有。”他重重说。
“那么,你解释给我听。”赵宴时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声音低哑,“你去做了什么?又为了什么?”
梁安还是在摇头。
他不知道,只是想找一个出口,能别把他关在无法呼吸的地方。
但很奇怪,站在山顶上的时候,听着虫鸣声和枝叶摇动的声响,他以为会出现的画面一次也没出现,他没再想赵宴时,他确实得到了平静。
“要听我说吗?”赵宴时的声音冷淡,又像在蛊惑。
可梁安还是摇头。
“宵行。”他轻声叫道,“我想过了。”
赵宴时眯眼:“什么?”
“我们这样很奇怪。”梁安忽然呼吸急促,他控制不住自己摇头,像是要否定自己又像是要否定别的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弄清楚这些,这是对的吗?”
安静得可怕。
梁安闭上了眼,却像是看见了那双眼睛,透着冷光,毫无波澜地看。
“我可以给你答案。”赵宴时说。
梁安蓦然睁眼,怔怔抬头去找他不想面对的眼睛。
“不对。”
赵宴时没给他机会。
他从梁安身边擦肩而过,重新打开了那扇门。
“不对的是我。”他低声笑,“离开我,你就不会再奇怪了。”
想抓住那只手,但梁安只揪住了一小块袖口,又从手中溜走。
“没关系。”赵宴时还在笑,“不过是回到了起点,你可以重新开始,这是我最后一次再骗自己你是唯一。”
他忽然回头,脸色冷淡平静。
“你一早知道我是个怪物。怎么和异类相处久了,现在才开始害怕自己变奇怪了?”
门被他紧紧抵上,只有最后一句朦胧传来。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带着哽咽的声音。
被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刺伤,梁安痛到连手都伸不出来,拼了命才吸上一口气,再开门已不见人。
梁安站在院落正中,竟然没办法再往外迈出一步。
好像迈出去了,从此就真坠入了从未踏足过的无底深渊,而不知去路。
墙的另一端,赵宴时贴在墙面缓缓展开一点笑意,哽咽的人脸上不见丁点泪痕。
但月光也能窥见,指尖是如何攥进掌心的。
他头抵在墙上闭了眼睛,笑一点点收起。
这场摇摆不定的荒谬游戏也是时候结束了,赵宴时。
你果然还是只有自己啊。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