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是这样。”盛天一眼看出他的疑问,回道:“顺着一句话就会想起许多事,不过都是前尘烦恼事,实在不必多提。”
他拿起桌上的小半盏酒一饮而尽。
“靖之。”盛天捏着空酒杯说,“谷摇光究竟是否值得救,也许你去淮州能找到答案。”
不等梁安再说,盛天挥挥手道:“我也乏累,你快去歇着,有话明日再说不迟。”
梁安再不想睡也得顾及着盛天,再多的话也塞回了肚子里,起身拜别。
他到门前,又听身后道:“明日为师倒瞧你剑可锈在剑鞘中了。”
梁安回身笑笑,拍拍腰间的剑:“必不叫师父瞧了笑话。”
他话说完转身便走,动作间,腰佩闪落,盛天捡起握在手中瞧瞧,待到明日再还这粗心大意的小子。
梁安一路奔沁园去,这一日自见盛天已无心顾及宵行,此时从师父眼前离开,心里这才没着没落的,惴惴想着回了他两次一同用膳的事,他会否生气?
沁园外,梁安还没凑近已瞧见另外两人,是伏山扶着李不为。
这俩人做什么呢?这么晚了不歇下还来请安不成?
他悄悄凑近过去想给俩人一人一掌吓他们一跳,待走近了嘴边的笑咧开,两手还没伸出去,僵在半空。
沁园外院,灯火通明,为了给院落的主人照亮夜路。
那美丽的女子,被高大矜贵的男人搀扶着,一步步慢慢走在院落中,看出她很是紧张,伤腿僵硬着将要跌倒,紧紧闭眼的时刻被人紧紧捞在怀里。
“她累了,拿条帕子来。”
春晓答应着朝屋里去。
赵宴时扶正皎洁松手,回身皱眉,只看见消失的衣角。
“殿下。”皎洁轻声说,“是将军。”
赵宴时收回眼神看她,眼角微弯:“怎么?在我怀中还瞧着旁人?”
被他笑得心咯噔跳,皎洁垂眼没再说话。
待春晓回来,赵宴时接过帕子。
“我扶你回房,早些康复也带你去王府见过皇嫂。”
皎洁揪住帕子,垂头露出雪白的脖子。
“是。”她低声说。
匆匆逃走的人里,只有伏山还说的出话。
他慌里慌张抚着胸口:“我哩乖乖,完了完了,小王爷这下不会真看上皎洁了吧?这可咋整?”
说完他急捂住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悄悄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多嘴的臭毛病!